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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但是她應該明白。
因為她應該瞭解他的。
有時他對她雖然很兇惡,很冷淡,甚至會無緣無故的對她發脾氣。
但那也只不過因為他太愛她,太怕失去她。
所以有時他明知那些事早已過去,卻還是會痛苦嫉妒。
只要一想起那些曾經跟她好過的男人,他的心裡就會像針一樣在刺著。
他覺得那些男人都不配,他覺得她本來應該是個高高在上的女神。
這些話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她也應該明白的。
她應該知道他愛她,愛得有多麼深。
可是她現在卻走了,就這樣一個人悄悄地走了,連一句話、一點訊息都沒有留下。
這是為什麼?她為什麼會如此狠心?
風還是剛才一樣的風,雲還是剛才一樣的雲。
但是在他感覺中,這世界已變了,完全變了,變成了空的。
他手裡緊緊握著他的刀,他的心彷彿也被人捏在手裡,捏得很緊。而且就在心的中間,
還插著一根針,一根尖銳、冰冷的針。
沒有人能想象這種悲苦是多麼深邃,多麼可怕。
除了仇恨之外,他第一次瞭解到世上還有比仇恨更可怕的感情。
本來他想毀滅的,只不過是他的仇人。
但這種感情卻使得他想毀滅自己,想毀滅這整個世界!
他從沒有想到自己的錯,因為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錯。
所以他更痛苦。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句話是一定要說出來的,你若不說出來,別人怎麼會知道?
這也許只因為他還不瞭解翠濃,不瞭解女人。
他還不懂得愛。
既不懂得應該怎麼樣被愛,也不懂得應該怎麼樣去愛別人。
但這種愛才是最真的!
你只有在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有真正的痛苦。
這本來就是人類最大的悲哀之一。
但是隻要你真正愛過,痛苦也是值得的!
夜。
群星在天上閃耀,秋樹在風中搖曳。
秋月更明。
這還是昨夜一樣的星,一樣的月。
但昨夜的人呢?
星還在天上,月還在天上。
人在哪裡?
三個月,他們已在一起共同度過了三個月,九十個白天,九十個晚上。
那雖然只不過像是一眨眼就過去了,但現在想起來,那每一個白天,每一個晚上,甚至
每一時,每一刻中,都不知有多少回憶。
有過痛苦,當然也有過快樂,有過煩悶,也有過甜蜜。
有多少次甜蜜的擁抱?多少次溫柔的輕撫?
現在這一切難道已永遠成了過去?
那種刻骨銘心、魂牽夢索的情感,現在難道已必須忘記?
若是永遠忘不了呢?
忘不了又能如何?
記得又如何?
人生,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生?
傅紅雪咬緊了牙,大步向前走出去,讓秋風吹乾臉上的淚痕。因為現在他還不能死!
燈昏。
小酒鋪裡的昏燈,本就永遠都帶著種說不出的淒涼蕭索。
酒也是渾濁的。
昏燈和濁酒,就在他面前。
他從未喝過酒,可是現在他想醉。
他並不相信醉了真的就能忘記一切,可是他想醉。
他本來只覺得已能忍受各種痛苦,只是現在忽然發覺這種痛苦竟是不能忍受的。
渾濁的酒,裝在粗瓷碗裡。
他已下定決心,要將這杯苦酒喝下去。
可是他還沒有伸出手,旁邊已有隻手伸過來,拿起了這碗酒。
你不能喝這種酒。
手很大,又堅強而乾燥,聲音也同樣是堅強而乾燥的。
傅紅雪沒有抬頭,他認得這隻手,也認得這聲音——薛大漢豈非也正是堅強而乾燥的
人,就像是個大核桃一樣。
為什麼我不能喝?
因為這酒不配。
薛大漢另一隻手裡正提著一大壇酒,他將這壇酒重重的放在桌上,拍碎了泥封,倒了兩
大碗。
他並沒有再說什麼,臉上的神色既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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