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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撇嘴:“這麼大歲數了,哪還生得出。”
“不著急,以後每天都這麼著,我就不信……”他忽然曖昧地笑。我使勁瞪他一眼,到底忍不住笑起來,歪進他懷裡,半晌嘆了一聲。
“又嘆什麼氣?”
“沒什麼,細想想這一年,你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發脾氣。”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就覺得一個字:亂。四處的叛亂,暴動,災荒,黃河決堤,廟堂內外充斥了假惺惺的笑和虎視眈眈的眼睛。
還有允禩,總是微低著頭,似笑非笑地迎接他的懲罰和叱責,像是在聽又像沒有在聽。上次胤禛為了康熙和幾位皇后神主牌升袝太廟的事大發了脾氣,罰他在太廟前跪了一晝夜,過後他幾乎站不起來了,卻依舊這樣一副表情。胤禛在一步步擊潰他,要令他徹底臣服,他表面上逆來順受,背地裡卻不曾錯過任何一個施恩交結人心的機會。
一個不肯放棄,一個無法容忍,只能這樣繼續鬥下去,最後以你死我亡的收梢為這段歷史作註解,添故事。
他伸臂摟緊了我,是勸慰我也是勸慰自己:“會好的,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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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二年十月,皇宮上下朝野內外一片歡騰,年大將軍要回京覲見了。聽說他威風大得很,一路連直隸總督巡撫也要跪道迎送。京裡的官員們大概是受了當年十四阿哥回京康熙命胤禛親迎的啟發。有拍馬屁的紛紛上書奏請在京的王公親貴、文武百官一律京郊跪迎去。
眼見胤禛臉色越來越黑,心知那位年大將軍要壞事了。
允禩和允祥都來請安兼回奏年羹堯進京事宜,我在裡屋掀起簾角偷看,胤禛還算平靜,只低了頭走筆如飛的批閱摺子:“準了。他乃朕的股肱之臣,優遇些也不為過。廉親王原管著工部,這些是你名下的事,你以為如何。”
“皇上覺著可行,臣自然謹遵聖命。”允禩低頭微笑。可行?怎麼會可行,瞎子都看得出已經大大僭越了人臣之禮。然而允禟困守西寧,十阿哥被永遠圈禁,他已經被紛至沓來的壞訊息淹沒了,怎麼還記得起當年替他送印章的年羹堯是什麼模樣。
胤禛淡淡瞥他一眼,斜挑起了嘴角,笑意冰寒徹骨,殺機隱現。我下意識鬆了揪著簾子的手,不敢再看。
只聽外面胤禛道:“既如此,此事就交廉親王經辦了。怡親王留下。”叫著廉親王,話音卻透著陰冷。
允禩告退出去,給十三賜了座,這下只有他們兄弟倆了:“年羹堯那邊,你怎麼看?”胤禛嗓音極其淡漠。
“年羹堯其人,臣以為不必擔憂。不過是個狂傲些的奴才,翻不出聖上的手掌心。”十三答得輕鬆隨意。
忍不住隔了簾縫望去,只見胤禛淡看十三一眼,笑容轉深:“你說得對,他不過疥癬之疾,那個人才是心腹大患,其心真不可問。”哪個人?允禟還是允禩?
胤禛提聲叫我:“末兒。”我硬著頭皮從裡間走出來“把這本書送去暖閣。”明擺著的禁止我再旁聽。
等十三走了,蘇培盛來找我:“聖上說讓您歇會兒,不必過去候著了。”
我默默坐在暖閣,一杯一杯給自己滿上,活了幾輩子,經歷了這麼多事,回頭再看我仍然失敗得一塌糊塗。忘忘不掉,救救不了。他們在自己的路上走得義無反顧,絕不回頭。
記得誰說過:前半生不回頭,後半生才不後悔。我明明沒有回頭,可為什麼還是後悔。後悔不該記得他們的好,不該記得他們的笑,不該記得那些曾經滄海卻最終在風中散去的愛。
我把頭埋在臂彎裡無聲的笑,我剛成為夏末時,老天曾經給過我機會忘記,可我卻一直拼命尋找,彷彿尋找失落的靈魂。原來一直不能放棄,不願放棄,抵死糾纏的,是我。
迷亂夢迴他的氣息逼近:“怎麼又喝了酒。”我強撐著半眯了眼給他一個笑,胳膊軟軟攀上他的脖頸。
“你累不累?”我半夢半醒的問他。
他笑得曖昧,在我耳邊低語:“累怎樣?不累又怎樣?”
本想白他一眼,實在困得慌,最後只幽幽的嘆氣:“累了,能離開多好。”
有一瞬間他表情忽然空白,隨即沉下臉,眼裡陰狠的光閃過:“你想走?去找誰?”我無言以對。
曾經他飽含殺機的微笑讓我心痛。然而又能如何,他的深沉狠絕,他的帝王心術,他的權謀心機,他的笑容,他的體溫,他的呼吸,都是他,由不得我不要。
“汝身安處,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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