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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被探知,那人就該死!
長鞭凌厲劃破夜空,削了竹枝、折了竹身,依然如靈蛇般利落且沒有停止的意態。
一個被追,一個追逐,兩方忽然停了下來,足尖各點在一枝青竹分枝上,竹枝因載重而上下晃了晃,隨後回穩。
由此可見,兩人輕功修為不相上下。
月色螢黃如鵝卵,雖然渙散的光芒微暗,卻足夠使彼此看見對方——蒙面的布巾。
因為蒙面,所以誰也看不清誰的臉。
相互對視一會兒,季千回決定先發制人,長鞭一甩,鑲有刀刃的鞭鋒直襲敵手。
說時遲那時快!來人一個閃身縱入竹林後便再無聲息。
一方成功逃離,一方功虧一簣。
趁夜以輕功越過緊閉的城門,神不知鬼不覺地飛躍在各家屋頂之間,蓮足最後點落在素流齋的屋瓦上。
“想不到你也有這麼好的興致到屋頂上賞月。”
一聲問候,嚇了她一跳。
“是你?三更半夜不待在房裡休息,跑到屋頂上來作啥?”
“你不也是。”曲翔集直起上身,側仰起臉看向她。
月下的姿容,教人難以視若不見。
月東昇至夜幕正中,幾許柔淡稀疏的月光灑落,點點落在眼前垂首的女子肩上;那嬌容、黛眉含帶半點驚魂未定,星目微掩,紅唇微抿泛白,神態間有著戒備與防範。
顯然,對於他此時此刻出現在此地,她十分在意;由此可見,她對他並沒有放下戒心,儘管兩人結伴走了一個月有餘。
雖然事實挺傷人的,但她這模樣卻讓美豔的麗顏更加吸引人。
紅絹舞袖縈腰柳,碧玉眉心媚臉蓮——任何一個男人見了她,恐怕也會像他一樣有如著了迷般無法移目。
“你怎麼上來的?”他武功不濟,輕功絕不怎麼樣,如何上來實在令人費解。
“武功再怎麼不濟,用點腦子總成。”他戳戳自個兒的頭。“我借木梯爬上來的,爬到一半還跌了個狗吃屎,這兒腫了一個包。”
季千回走向他並伸出手,曲翔集立刻拉她的手往瘀血處輕按。疼啊!
“噗哧!呵呵呵……”真是個怪人。季千回笑蹲在他身側,竊笑聲不斷。“呵呵……”這一笑,瓦解太多防備的戒心。
前一刻明明還很疏離的兩人,因為這一拉一扯,距離近了許多而不自知。
曲翔集齜牙咧嘴地縮了縮肩,再抬頭;眼觀眼,鼻對鼻,彼此近得氣息幾乎相通,卻又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
雙方皆為這突如其來的親暱息,陷入沉默與不自覺的凝視。
她看著、注視著,看見被握在他掌心按上後腦勺的手極緩極緩地被移到他唇邊,也等著,待著,想看他下一刻要對她做什麼。
“哎呀呀!田大爺您好久沒來了呢!小紅可想死您了。”
底下拔尖的招呼聲如雷貫耳,震醒恍惚的季千回。
連忙抽手藏到腰背,另一手拎起水袖一角跟在後頭猛擦。
如夢初醒的不單隻有她一人,曲翔集震了震,也回過神來。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相較於底下的生意興隆,實在是南轅北轍。
也虧得底下的鶯聲燕語,才提醒季千回眼前擺明的事實。
“千回?”
在這種時候才知道喚她的名實在過分。情動未定,又因為他一聲呼喚乍起波瀾。“別叫我的名字。”
“為什麼?”
“因為——”話欲出口,卻倏地咽回嘴裡轉了個圈,“等會兒下去我再派人送化瘀的藥到你房裡。”
語罷,倩影自屋頂縱身一躍消失無蹤,快得讓他出手欲牽制她行動都來不及,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於夜空中。
忽覺伸在眼前的手盈滿著莫名所以的空虛。
這隻手,先前還握著軟玉柔荑轉眼間,什麼都沒有。
他收回手,眸子凝視著自個兒的掌心,呆愣許久。
之後,曲翔集嗤地一聲,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
原來,心動如此輕而易舉,容易得連自己都只有搖頭苦笑的份。
薄唇吮觸軟玉溫香猶存的掌心,臉上慣有的迷糊優閒,教不明所以的憂愁苦惱與領悟後隨之升起的困惑取代。
行行走走江湖路,從從容容恣意行,
本欲狂放任逍遙,豈料煙花烙上心?
曲翔集必須承認,這朵性似烈焰足以灼人目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