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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麼看。世上那麼多謊言,卻只有兩個小孩子受到了懲罰。這分明就是鼓勵大家使勁撒謊。”
鐘有初老練地一攤手,讓雷再暉哭笑不得。她的本性原來是由這種強盜邏輯構成。
“你希望你的故事被寫成第三本童話麼。”
“那能有什麼醒世作用?”
“提醒世人,再完美的謊言都有剋星。”
鐘有初笑著擦擦手:“所謂透過微表情可以判斷一個人是否撒謊的科學,在我身上絕不可能得到驗證。”
她從哪裡來的信心?雷再暉暗忖,不過這理直氣壯使他格外感起興趣來。
“有別的方法。”
他還較起真兒來了!但鐘有初能感覺到這較真並無惡意,純粹是語言角力,並非以揭穿和難堪為目的。
“心理戰也沒用。夢裡人闖到現實中的劇情,湯顯祖寫過,不入流的小說家也寫過。”
“真頑固。”雷再暉摸摸眉毛,“不過當你情意綿綿地承認自己愛一場噩夢的時候,有那麼一秒鐘,我真的相信了。”
大概這便是丁時英在他身上發現的人性之源。自離家後他養成了冷僻的性格,不與其他人親近,尤其是在從事這一行業之後,已許久沒人主動示好。他破門而入只是想著分散李歡的注意力,鐘有初卻滴水不漏地表達了愛意,如愛麗絲般的夢幻,似牡丹亭般的情真,所以即使知道那是做戲,戲中人也有一剎那的感動。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真的夢見過我吧?不止一次?穿的不是什麼藍色襯衣,也不是什麼高興的回憶。難為你還能說得出那些話來。”
他的以退為進,他的意味深長,他的一針見血,令鐘有初臉色立刻變作通紅,潰不成軍:“……其實也可能不是你。畢竟他是個無臉人。”
雷再暉笑了,不是笑她的尷尬,而是笑內心澄明的她畢竟不會死扛到底。
“我大概是很多人的夢魘,但這一回真奇怪。更奇怪的是,總覺得欠了你一句抱歉。”
他很自然地說了對不起。而這三個字對鐘有初卻意義重大——居然有人為了那個在夢裡撒野的傢伙向她道歉!不管他是不是無臉人,這一刻也是難得!鐘有初微微有些眩暈,握緊了手中的餐叉,無數白色的面具在面前飛舞,又碎裂成無數塊,像碳酸飲料裡的泡沫一般上升,破碎,最終恢復一片平靜。
她伸手去拿面前的水杯,卻差點將它推倒,雷再暉眼明手快地扶住了。
“真是令人驚奇……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讀書的時候是個書呆子。班上有些小孩子很喜歡捉弄書呆子。每一次我都會上當,很是苦惱。”雷再暉指著自己的瞳仁,“又一次被捉弄後,養父拍著胸脯對我保證,說我這樣長了雙色瞳的孩子,天生就有超於常人,分辨真假的能力。我只是還沒掌握這種力量而已。”
鐘有初不由得質疑:“即使是在勵志故事裡,這種說法也太唯心了。”
“你不需要懷疑。小孩子很容易什麼都相信。更何況是父親的話,對我來說就是真理。隨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一直堅持這個說法,即使我仍然時不時會受騙。信念真是奇妙不可捉摸的力量。久而久之,我就真的能夠一眼看出別人說的話是真是假,再未失手。”
鐘有初聽得汗毛直豎。要多強悍的心理互動,才能完成這種學習?更何況還是明明知道彼此毫無血緣關係的父與子!
“迄今為止,我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這種能力。”
“可是當你真的具有了這種能力之後,你就該知道,你父親說的話是假的。”鐘有初頓覺失言,“對不起。”
“真也好,假也好。他給了我一份信心。這比什麼都重要。”雷再暉對鐘有初的失禮並不為意,“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我相信,就一定能做得到。”
鐘有初恍然大悟。就是這種王者氣勢,才會讓所有謊言無所遁形。
“在你面前撒謊的我,大概像小丑一樣拙劣吧。”她苦笑,“還有隨隨便便說出來的真話,什麼影后,真丟臉!”
這是真實的她了,褪去了所有的保護殼,沒有上過妝的臉,透明而脆弱。
“對我來說,你是否撒謊根本不重要。真話也好,假話也好,再混亂也好,再糊塗也好,反正真相就在那裡,無需遮掩。”
“是嗎?我也有一直想讓人相信的真相啊!記得我第一次夢見無臉人,他要求我為一個公園設計垃圾箱擺放點,那不是亂彈琴嗎!我才十二歲!大概能設計一個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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