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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令鐘有初更加絕望,更加寡言。
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出現了。而司徒誠放出來的那些狠話正在逐漸地顯示出它們的效力。
葉月賓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沒有得到過自己,會將自己視為白月光,硃砂痣。
不不不,他只不過當你白飯粒,蚊子血。他說要虐你,就是要你萬劫不復。他絕不會心慈手軟,又或者自傷八百。
他的報復又準又狠。令葉月賓身心都受到重創。
“……不。你知道我們家鍾晴從來不去陪酒。……不。沒有那回事……”葉月賓急急地解釋,又摔了電話,“不!”
再沒有通告電話,鍾晴手頭的工作也全部停擺。
女兒一天到晚失魂落魄,本來就無心工作,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葉月賓去溝透過一次,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任由丈夫與女兒不停拍門呼喊。
半夜,她摸到女兒床邊,炯炯地盯著她,直到她驚醒:“……媽媽!”
她輕聲慢語:“有初,你知道什麼叫‘人盡可夫’嗎?”
看到女兒再度痛哭失聲,直至慟絕,葉月賓才離開。
當家人發現時,她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精神分裂症狀。
今天,她對鍾晴說:“算了。不要再發明星夢了。留在家裡備考吧。”
明天,她又將複習資料都撕碎:“考試還有什麼用!”
今天,她抓緊女兒的肩胛搖晃:“這全是為了你。你要永遠記住。這全是你的錯。”
明天,她又抱著女兒痛哭失聲:“把它忘記了吧。這不是你的錯。”
今天,她打掉女兒手裡的碗筷:“不要再愛聞柏楨了。不值得。”
明天,她又半夜坐在女兒床邊:“你一定要得到聞柏楨。一定要狠狠玩弄他,然後再拋棄。”
今天,她把女兒堵在衛生間裡,認真地表示:“我並沒有被司徒誠侵犯。他一直在撒謊。”
明天,她又逼女兒發誓:“我被司徒誠侵犯這件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
鐘有初被母親折磨得晝不能醒,夜不能寐。一閉上眼睛,全是那天發生的事情。
她明明暈倒在洗手間裡,可是魂魄卻出竅了,那張床上發生的所有噁心汙穢,一遍又一遍,歷歷在目。
出事的那天是鍾晴的陰曆生日。到了陽曆生日那一天,聞柏楨打她的手機卻打不通。
他不知道鍾晴的手機開始收到無數措辭□的簡訊,葉月賓便停機了。
躊躇了很久,他才打到她家裡去,鍾汝意接起:“……請你等等。”
他已經知道了所謂的“真相”——妻子被迫為女兒的任性愚蠢買單,受到侵犯;所以並沒有和女兒溝通,而是告訴了正在吃藥治療的妻子:“聞老師的電話,找有初。你接嗎?”
葉月賓正在奮筆疾書,置若罔聞。
隔了半個小時,她拿著信走出房間時,才看到話筒仍擱在桌上。
不會有人傻到一直等。
她欲掛上話筒,發出的動靜卻驚動了那頭一直等待的男人。
“鐘有初。”他說,“……我確定一下,你以後是不是不再來補習了。”
“是的。”葉月賓回答,“不會再來了。”
他們幾乎是同時掛機。
她真的再沒來糾纏過他。
這個女孩子再不會問他什麼叫做love at first sight,再不會趕走他的女朋友,再不會逼著他看大腿上的刺青,再不會對他射出愛的子彈,再不會不知羞地幻想自己和他生出什麼樣的小孩,再不會罰他老了替她推輪椅。
既然是從未得到過,為何還是會有劇烈的失落感?
聞柏楨逃離了格陵。
葉月賓一直到死,都沒有講出實話。
也許是因為事實太殘酷;也許是因為沒有人會信,但一切都並不會隨著她墜樓的那一刻終結。
在接下來的人生中,每個人都守著自以為是的那個真相活著,痛苦著,卑微著,憎恨著。
永無止境。
蟬過別枝
“雷先生,我們即將在雲澤稀土的一號停機坪降落。”
“好的。”
因雲澤特殊的地理環境與礦業背景,空中運輸一直是緊急救援的重要方式。經過多年發展,雲澤稀土的直升機坪已經引入全自動化管理。駕駛員在三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