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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僅有的,這裡流行的是英語。我們離開了院長辦公室,又去看了陳博士的辦公室,然後走向餐廳。路上碰到很多年輕人,不知道是學生,還是教員。他們都對陳博士合十致敬。看起來這一所擅長鬧*的學校,並不那麼可怕。杏壇春暖,程門立雪,老師循循善誘,學生彬彬有禮,師生之間,其樂融融。另一方面也能看出,陳博士在學生和教員中是很有威望的,離開了法政大學,又乘車到朱拉隆功大學看了看校園。泰國的最高學府我算是都看過了。
就這樣,我們在曼谷的最後一天,是很充實很有意義很愉快的一天。這當然都要感謝陳貞煜博士。這一位今雨而又似舊雨的朋友,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臨別時,我心裡像對大皇宮說的話那樣,對陳貞煜博士說:“親愛的朋友!再見了,有朝一日,我們還會見面的,或在曼谷,或在北京!”
1994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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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石館(1)
石頭有什麼奇怪的呢?只要是山區,遍地是石頭,磕磕絆絆,走路很不方便,讓人厭惡之不及,哪裡還有什麼美感呢?
但是,欣賞奇石,好像是中國特有的傳統的審美情趣。南南北北,且不說那些名園,即使是在最普通的花園中,都能夠找到幾塊大小不等的太湖石,甚至假山。這些石頭都能夠給花園增添情趣,增添美感,再襯托上古木、修竹、花欄、草坪、曲水,清池、臺榭、畫廊等等,使整個花園成為一個審美的整體,錯綜與和諧統一,幽深與明朗並存,充分發揮出東方花園的魅力。
我現在所住的燕園,原是明清名園,多處有怪石古石。據說都是明末米萬鍾花費了驚人的巨貲,從南方運來的。連頤和園中樂壽堂前那一塊巨大的石頭,也是米萬鍾運來的,因為花費太大,他這個富翁因此而破了產。
這些石頭之所以受人青睞,並不是因為它大,而是因為它奇,它美,美在何處呢?據行家說,太湖石必須具備四個條件,才能算是美而奇:透、漏、秀、皺。用不著一個字一個字地來分析解釋。歸納起來,可以這樣理解:太湖石最忌平板。如果不忌的話,則從山上削下任何一塊石頭來,都可以充數。那還有什麼奇特,有什麼詭異呢?它必須是玲瓏剔透,才能顯現其美,而能達到這個標準,必須是在水中已經被波浪衝刷了億萬年。夫美豈易言哉!豈易言哉!
以上說的是大石頭。小石頭也有同樣的情況。中國人愛小石頭的激情,決不下於大石頭。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南京的雨花石。雨花大名垂宇宙,由來久矣。其主要特異之處在於小石頭中能夠辨認出來的形象。我曾在某一個報刊上讀到一則關於雨花石的報道,說某一塊石頭中有一幅觀音菩薩的像,宛然如書上畫的或廟中塑的,形態畢具,絲毫不爽。又有一塊石頭,花紋是齊天大聖孫悟空,也是形象生動,不容同任何人、神、鬼、怪混淆。這些都是鬼斧神工,本色天成,人力在這裡實在無能為力。另外一種小石頭就是有小山小石的盆景。一座只有幾寸至多一尺來高的石頭山,再陪襯上幾棵極為矮小卻具有參天之勢的樹,望之有如泰嶽,巍峨崇峻,咫尺千里,真的是“一覽眾山小”了。
總之,中國人對奇特的石頭,不管大塊與小塊,都情有獨鍾,形成了中國特有的審美情趣,為其他國家所無。美籍華人建築大師貝聿銘先生設計香山飯店時,利用幾面大玻璃窗當作前景,窗外小院中聳立著一塊太湖石,窗子就成了畫面。這種設計思想,極為中國審美學家所稱讚。雖然貝聿銘這個設計獲得了西方的國際大獎,我看這也是為了適應中國人的審美情趣,碧眼黃髮人未必理解與欣賞。現在文化一詞極為流行,什麼東西都是文化,什麼茶文化、酒文化,甚至連鹽和煤都成了文化。我們現在來一個石文化,恐怕也未可厚非吧。
我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竟在離開北京數千裡的曼谷——在舊時代應該說是萬里吧——找到了千真萬確的地地道道的石文化,我在這裡參觀了周鎮榮先生建立的奇石館。周先生在解放前曾在國立東方語專念過書,也可以算是北大的校友吧。去年10月,我到昆明去參加紀念鄭和的大會,在那裡見到了周先生。蒙他贈送奇石一塊,讓我分享了奇石之美。他定居泰國,家在曼谷。這次相遇,頗有一點舊雨重逢之感。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奇石館(2)
他的奇石館可真讓我大吃一驚,大開眼界。什麼叫奇石館呢?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館,難免有一些想象。現在一見到真館,我的想象被砸得粉碎。五光十色,五顏六色,五彩繽紛,五花八門,大大小小,方方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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