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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真個擺有一隻碩大無朋的床;簡直是大得夠叫四個標槍手並排睡。
〃你看;〃店老闆一面說;一面把蠟燭放在一隻船上用的。破舊的櫃子上;它既派洗臉架又派桌子的用場;〃你看;現在你可以安息了;祝你晚安。〃我本來注視著那隻床;這時轉過身來;可是;他已經走得沒影沒蹤了。
我揭開罩被;彎下腰看一看。這張床雖然說不上怎樣講究;卻還過得去。我又把屋子四下望望;除了一張床和中間那隻桌子以外;就看不到別的什麼傢俱了;只有四垛牆壁;一隻粗糙的架子;和一塊紙做的壁爐隔板;上面畫著一個人在捕鯨。在那些按說不屬於這房間的東西里面;有一張捆起的吊床;丟在屋角地板上;還有一隻大水手包;裡邊裝著那個標槍手的全部衣服;不消說得;在陸上它就權充衣箱了。在壁爐上面的架子上;還有一包形狀古怪的骨制魚鉤;床頭則倚著一支長長的標槍。
但是;放在櫃子上的是什麼東西呢?我把它拿了起來;湊著燭光;摸摸;聞聞;想盡各種辦法要對它獲得一個滿意的結論。我只能拿一塊大門毯來比擬它;它四邊鑲有一些叮鈴噹啷的小飾�;有點象印第安人的鹿皮靴四周鑲的五色豪豬刺。毯子當中開了個洞或者一條縫;就象你看見的南美洲人穿的斗篷那樣。但是;任何一個神志清楚的標槍手會穿上門毯;而且以這種裝束在任何一個文明的城鎮招搖過市;有這種可能嗎?我把它穿起來;試一試看;它又毛又厚;壓在身上有如鐐銬一樣重;還感到有點溼濡濡的;好象被這個神秘的標槍手在雨天穿過。我穿著它;走到釘在牆上的一面破鏡子跟前;呵;這副怪相我有生以來從沒有看到過。我慌不迭地把它脫下來;連脖子都扭了一下。
我在床沿上坐下;開始想起這個販賣人頭的標槍手;和他那塊門毯。坐在床沿上想了一會後;我又站起來;脫掉短外衣;站在屋子中間想。後來;我脫掉上衣;只穿著襯衫又再想了一陣。但是;這時因為我把上身的衣服都脫掉了;開始覺得冷起來;我又想起剛才店老闆說過;時間已經很晏;今兒晚上那個標槍手料想決計不會回來了;這樣一想;我也就不再多費心機;一口氣脫掉褲子;靴子;吹熄蠟燭;翻身上床;一切聽憑老天作主。
那個褥子究竟裝的是玉米棒子還是破瓦片;可摸不準;不過;我翻來覆去;好久都睡不著覺。最後;就在我蒙�睡去;快要準備舒舒服服進入黑甜鄉的時候;就聽到過道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接著又看見門下面一點微光向屋子這邊移過來。
老天救命呀;我心裡想;這一定是那個標槍手來了;那個無法無天的人頭販子來了。但是;我一動不動地睡著;決定除非他跟我說話;我決不先開口。這個陌生人;一隻手拿著一支蠟燭;另一手拿著那隻前面說過的紐西蘭頭;進房來了;他也不朝床鋪這邊望一望;把蠟燭放在離我很遠的一個角落的地板上;就徑自去解開我前面說過的。放在房間裡的那個大水手包的繩子。我急切想看看他的臉;可是;有好半天他揹著身子;一心在解水手包口上的繩子。不過;他把繩子解開後;轉過臉來;啊;老天爺;多怕人呀!這樣一張臉!原來是又黑。又紫。又黃的一張臉;這裡那裡都貼著一大塊。一大塊黑黑的方塊塊。不錯;不出我所料;他是個嚇人的睡伴;他跟人家打過架;臉給劃得這樣可怕;剛從外科醫生那裡來的。但是;就在這時;他偶然把臉轉過來;迎著燭光;我這才看清楚他臉上那些黑塊塊;根本不是貼的膏藥;是塗上的顏色之類。起先;我真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不一會;我就想到一點兒線索了。我記起一個白人的故事。。。。。。也是個捕鯨者。。。。。。他曾經落在吃人生番的手裡;被他們刺了一身花紋。我斷定這個標槍手;在他多次遠涉重洋的航程中;一定也碰到過類似的遭遇。那麼;說到底;這算得什麼呢;我想!這只是他的外表;隨便什麼膚色都會有老實人的。可是;這樣的話;他那可怖的膚色;又怎麼說呢。。。。。。我是說四周的面板;跟刺花的方塊完全無關的部分。不錯;它也許只是一層熱帶的黧黑;然而;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酷熱的太陽會把一個白人曬成紫銅色的。不過我沒有到過南海;也許那邊的太陽會把面板曬成這種奇觀呢。且說這些念頭在我腦子裡風馳電掣地閃過的時候;這個標槍手還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我。但是;他在費了好半天工夫把水手包解開後;便在那裡邊掏摸起來;不一會;掏出一把菸斗斧(菸斗斧。。。。。。印第安人用的一種可做菸斗又可做戰斧的東西。);一隻帶有毛毛的海豹皮的皮夾子來。他把這兩件東西放在房間中央那隻舊櫃子上;然後撿起那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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