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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侷促不安起來;她一向不喜歡別人盯著她瞧,尤其是同時有這麼多人。
“怕什麼,幹嘛一副我們要將你吃了的驚懼模樣?大家都是為同一個男人進來的,將來都是好姐妹嘛!”人群中有人取笑道。
“同一個男人……指的是十貝勒?”
聽到白冉雲的話,一群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我說好妹子呀,你這樣是不行的,都入了人家的宅子,當了人家的侍寢,還沒弄清楚包了自己的人是誰怎麼行?”
說完後,又是一陣咯咯的咭笑聲四處飛揚。
侍寢!?她說自己是侍寢?
四周景物驀地開始繞著她打轉,咭笑聲驀然飄遠……
在她跌入黑暗前,她最後的一個意識是——那個男人竟將她當成一名侍寢收藏。
第4章(1)
睡夢中,白冉雲一直睡得極不安穩。
她又再次夢見第一次到貝勒府那夜,那間幽闇的房間……和房間裡的男子。
在那片無盡的黑暗裡,她又再次沉淪於他的身下,跟隨著他在慾海中載沉載浮。
旖旎的夢境驀地轉成森邪,她夢見十貝勒佞笑的對她喊著她是他的侍寢……她是他的侍寢……
她倏地睜開眼,撫著狂跳的胸口喘著氣。
這間陌生的房間並未讓她迷惘自己身在何處,她還清晰記得自己被強行帶至這處叫馨園的別苑,記得她現在是十貝勒眾多侍寢中的其中一名。
她漾出一抹苦澀的笑。
她原是為了不願和別人分享一份愛而堅持不嫁作側室,沒想到繞了一大圈,現在她反倒要同十幾個女人爭寵來了。
她該是傷心的,可是這種情況反倒荒唐的令她想大笑。
這個十貝勒分明就是將自己當成另一個皇帝,手握金錢、權勢,甚至在他的豪華府邸裡還藏了這麼一座私人行館,收藏著為數可觀的女人滿足他的私慾,這離譜的行徑簡直令人難以想像。
她知道城裡有許多大戶人家亦是三妻四妾,但一個男人有將近二十個陪寢的女人?這實在誇張過頭了。
她以為十貝勒出過洋,應該知道洋人的夫妻情愛是相對的,思想應同出過洋的容閎般新穎;可看起來他似乎沒吸收半點洋思想,只除了學洋人建了棟洋房子外。她諷刺的想著。
躺在床上的她無法再度入眠,她掀開身上的一席薄被,輕輕下了床,未著鞋的纖足踩在冰冷的地板讓她打了個哆嗦。
她不想費事回頭找鞋子,赤著一雙纖足就這麼踩在冰冷地板上,一步步往外走。
她沒浪費心神找逃出去的路,她知道那只是徒勞無功,要離開非得透過稍早她進來的那道門,或者她能插上翅膀,不然她根本無法越過房子周圍的牆籬。
宅外是無星的幽闇夜色,幸好天際還掛了抹彎彎的弦月,才不至於黑得教人完全無法看清踩在足下的小碎石路。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是因為不識得路,也是因為心緒茫然。
不知不覺地,她來到一座無燈的亭子。
“唉……”現在該如何是好,她幽幽的嘆了口氣。
要她做一名為男人爭風吃醋、乞愛求憐的女人她是寧死不願,但落入這等情況,她又能躲到哪兒去呢?
她萬般不明白十貝勒到底是為何原因將她留下來。
與其說留下倒不如說是關起來較為貼切,她掀動粉杏色的菱唇,漾開淡淡的苦笑。
她十足的肯定只要他不點頭放她走,自己一輩子也別想踏出這座園子的大門。
韋晴和凝露應該知道自己在這兒吧?她們應該會想辦法把她救出去,要不,她恐怕真的得在這個地方待上一輩子了。
顓顗在接近亭子時,聽見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聲。
循著聲音的方向,他似夜豹般敏捷,在黑夜中快速移動著,接著他看見立在亭子下的白冉雲。
暈黃月光下,她有一種透明的飄渺感,細緻的五官晶瑩無瑕,秀髮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暈,白皙的肌膚在一片闇黑中更顯白皙。
她是美的,這點毋庸置疑,而美的皮相總是特別能吸引他,就像現在只是看著她,他就能感覺自己血液中奔騰的渴望。
他深吸口氣,讓沁涼的空氣緩和自己沸騰的想望。
“誰?誰在那裡?快出來。”白冉雲抖著聲問。
她清楚感覺到這寂靜的夜色下,不只她一人而已。
驚懼的瞳眸四處來回的梭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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