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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選擇了死亡,有的人則選擇了犧牲。本書前面部分不斷有“蛇”的形像,這是一個可以用來延伸的形像,扭曲了的、陰晦的形像,隱隱透著生命扭曲的意象,像“直治”,也像後來的“和子”。
如果說悲傷,似乎在作者的描述中總是來不及的,在《斜陽》中是,在《維庸之妻》裡也是,一個對失德、失行的丈夫“大谷”失去了任何寄望的妻子“阿幸”。之所以稱之為《維庸之妻》應該是得名於法國中世紀的抒情詩人“弗朗索瓦?維庸”之名,這個維庸,其一生是逃亡、入獄、流浪的一生,本書中丈夫“大谷”就是這樣一個維庸式的人物。
《人間失格》比較例外,就是以男人的手記方式傳達出來的,類似於日記體。太宰治被尊稱為“日本無賴派大師”,在這部小說中體現的最為明顯,自謔的態度,以頹廢消極或是積極地形式抵抗社會化的一個男人,從幼年始至青年時代的手記。
至於說到傷感,讀完這部小說之後,讓我體會較深的是,我們恐怕還來不及體驗傷感的外在面貌,只看到了匆匆生活的“和子”和“阿幸”,為了活著,就是這麼一個現實得近於殘酷的面目。看似淡極的文字裡,哀傷卻是深藏的主色調。
說到底,我們還是要回到作者——太宰治的根本問題上,一個作家的精神決定了他作品的內容,和他作品的表現形式。太宰治出生於日本一個大地主家庭,父親是一個議員,在家中他是第六個兒子,從中我們也可以看到《人間失格》中那個手記中的“我”。對地主家庭的不認可導致他加入了共產黨,並寫出了《學生群》、《一代地主》等帶有無產階級色彩的作品,但不久他就脫離了革命,並再次投入到文學創作中,並以遺書的形式發表了一系列總題為《晚年》的小說。從1933年到1948年只有短短15年的文學創作生涯,可將他的文學分為前期、中期、和後期,分別與日本左翼運動遭到鎮壓的戰前時期、第二次世界大戰和戰後的迷惘期相對應。雖然是短短15年,太宰治卻留下了不滅的心靈文字,充滿了對苦難人生的探索和解讀。
手握一冊《斜陽》,如握含淚的殘卷。太宰治的人格魅力同他的作品魅力一樣都不可忽視,他的作品裡有他自己,他自己的一生也仿似他的作品的寫照,互為輝映。
作者:趙婕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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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失格》 序言
我曾經看見過那個男人的三張照片。
第一張,可以說是他幼年時代的相片,想必是在十歲前後拍下的。只見照片上這個男孩子被眾多的女人簇擁著(看來,這些女人是他的姐姐、妹妹,抑或堂表姐、堂表妹),他站在庭院的水池畔,身穿粗條紋的裙褲,將腦袋向左傾斜了近三十度,臉上掛著煞是醜陋的笑容。醜陋?!殊不知即使感覺遲鈍的人(即對美和醜漠不關心的人們)擺出一副冷淡而麻木的表情,不負責任地誇獎他是“一個怪可愛的孩子吶”,也不會讓人覺得這種奉承純屬空穴來風。在那孩子的笑臉上並不是找不到那種人們通常所說的“可愛”的影子來。但倘若是一個哪怕才接受過一丁點審美訓練的人,也會在一瞥之間立刻發出“哎呀,一個多討厭的孩子”之類的牢騷,甚至或許會用撣落毛蟲時的那種手勢,一下子把照片扔在地上吧。
說真的,不知為什麼,那孩子的笑臉越看越讓人覺得討厭、發憷。其實那本來就不是一張笑臉。這男孩一點兒也沒有笑。其證據是,他攥緊了兩隻拳頭站立在那兒。人是不可能一邊攥緊拳頭一邊微笑的。唯有猴子才會那樣。那分明是猴子的笑臉。他只不過是把醜陋的皺紋聚集在了臉上而已。照片上的他,一副奇妙的神情,顯得猥瑣,讓人噁心,誰見了都忍不住想說“這是一個皺巴巴的小老頭”。迄今為止,我還從沒有看到過哪個孩子做出這樣一種奇怪的表情。
第二張照片上的他,臉部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讓人不由得大吃一驚。那是一副學生的打扮。儘管很難斷定是高中時代的照片,還是大學時代的照片,但他已經出落為一個相當英俊的學生了。不過有一點讓人覺得蹊蹺,這張照片上的他竟然沒有一點那種活生生的人的感覺。他穿著學生服,從胸前的口袋處露出白色的手絹,交叉著雙腿坐在藤椅上,並且還在笑著。然而,這一次的笑容,不再是那種皺巴巴的猴子的笑,而是變成了頗為巧妙的微笑,但不知為何,總與人的笑容大相徑庭,缺乏那種可以稱之為鮮血的凝重或是生命的澀滯之類的充實感。那笑容不像鳥,而像羽毛一般輕飄飄的,他就那麼笑著,恰似一張白紙,總之,讓人覺得那是一種徹頭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