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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豐年正在為難之際,聚義分贓廳的外面一聲大喊:“報,不好了……”話到人到,三寨主慌慌張張、踉踉蹌蹌奔進廳來:“報年英雄,報大寨主,不好了……”
眾人一驚,虞豐年連忙拉起縫不嚴:“馮大哥,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司空達……司空達他跑了?”
“什麼?司空達跑了?他不是燒死了?我們都看到他被一棵燃燒的大樹砸在了下面,怎麼會跑的?”
“我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回事?這不是嗎,我們守在葫蘆峪,大火燒了兩個時辰,把山都燒禿了,火也慢慢熄滅。我就想帶著弟兄們進去查點,看看一共燒死多少人。我們進去半天,數來數去,十九具屍體,唯獨不見使斬馬刀的司空達!正納悶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司空達從哪裡冒出來的,臉燒得黢黑,頭髮都燎了,上來就砍,砍傷了四五個兄弟,奪了一匹馬往西去了。我們一看也打不過他,追上去也是送死,就沒敢追,趕快上山給年英雄和大寨主報信……”
王無憂大怒:“沒用的東西,那麼多人能司空達跑了!”
虞豐年連忙勸阻:“不怪馮大哥,怪就怪我們粗心大意,都以為司空達已經燒死了。跑就跑了吧,以後見到再收拾他不遲。”
“別呀!”陳昇頓時緊張起來:“年英雄,大事不好啊!你想想,司空達一跑,必定回去調兵,用不了多久定會返回頭來再次劫殺岳飛家小,這可如何是好?年兄弟,我看您無論如何要陪我們辛苦一趟了……”陳昇趁機加碼,將了虞豐年一軍。
虞豐年陷入沉思,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歷史上岳飛家眷流放嶺南,怎麼躲過追殺的?這次是我虞豐年幫忙,歷史上是誰做了這件事情?還有,到了嶺南之後他們的命運如何?哪位貴人幫了他們?
虞豐年越想越不安,陡然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在悄悄改變歷史。換句話說,歷史隨著自己重生到南宋,已經在悄悄改變了。
那麼,既然自己可以推著歷史的車輪前進,那是不是也可以牽著歷史的鼻子,讓歷史改道呢?比如,想辦法讓秦檜早十年去死,讓趙構早十年退位,然後一力扶助趙昚,滅掉大金,那該多好?果真能過改變歷史的話,吼吼,眼下我虞豐年倒有個辦法一舉兩得,既救得了岳家滿門,又能夠去尋找周牧。
虞豐年不禁為自己的大膽暗暗興奮:“陳老爺,我問你,就算是我能把你們安全送到嶺南,可到了嶺南之後呢?老賊的勢力遍佈天下,如果他們路上不動手,等你們到了嶺南以後再動手,怎麼辦?誰來保護他們?岳家在嶺南可有熟人,有沒有可依仗的靠山?”
虞豐年這下把陳昇問愣了: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心裡想的一直都是,離開臨安府越遠越好,越遠岳家人就越安全。他只需要將岳飛家眷送到嶺南,與當地府衙完成交接,就大功告成。
可“年豐虞”問的對,如果老賊到了嶺南以後再下手怎麼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按照秦檜斬草除根的個性,不殺岳家人,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到那時,誰能保護岳家老小?
就像當初林沖刺配滄州一樣,高俅有意加害,竟派陸謙一路追殺到了滄州,還火燒了草料場,險一險將林沖燒死。秦檜比高俅更狠、比他權勢更大,秦檜跟岳家的仇恨,比高俅跟林沖的仇恨更深,秦檜沒有理由不下死手、斬草除根。
不光陳昇沉默,在場的所有人都沒了主意。虞豐年見大家如此,便高聲說道:“陳老爺,各位,大家都知道嶽少保的家眷要流放嶺南,秦檜就是個傻子,也知道沿途劫殺,想要逃脫,勢比登天,可我倒有個主意,可保嶽少保全家安全。”
“什麼主意?”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很簡單,要我說,嶽少保家眷不去嶺南,下山繞道西去,直奔荊湖北路鄂州府。嶽少保曾長期駐紮鄂州,荊湖北路安撫使劉洪道又是嶽少保的好友,若到了鄂州,得到他的庇佑,岳飛一家老小必能安枕無憂。如何?”
“好啊!”王無憂率先響應,“年兄弟好主意!”
可是陳昇一臉苦相:“好是好,只是皇上的旨意,是要將岳家滿門流放嶺南,不去嶺南,皇上豈能饒恕?”
王無憂一拍桌子:“混賬話!嶽少保保家衛國,為他趙構挫鳥立下赫赫戰功,他不僅不知感恩,還睜一眼閉一眼,任由秦檜害死嶽少保,我們為什麼還要聽他的?我看他跟秦檜就是倆驢穿一條褲子,這樣的狗皇帝,我不殺去臨安,一刀結果性命就算便宜他!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直奔鄂州,去找那什麼劉老道。”
“是劉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