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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群眾交談……
路上,官兵餓得實在受不了,就向張國華叫苦。張國華也不忍心看著部下捱餓,咬了咬牙,宣佈每人每天增加二兩糧食。可西南軍區後勤部長餘秋裡又犯了愁,他哪裡支得出這二兩糧食,不得已,大家只好勒緊肚皮,少吃二兩。到拉薩的時候,大軍只剩三天的口糧了。張國華仰天長嘆:“怪不得劉鄧首長老說人不吃飯要餓死,這簡單的真理竟如此靈驗!”
昌都是順利打下來了。這時滿臉倦容的張國華和他的戰友們才舒了一口氣,張國華才說了句輕鬆點的話:“同志哥呀,這下我們才敢向中央、毛主席、劉鄧首長報告說,首長們,請放心吧!”張國華舔著乾裂的嘴唇,又說,“這七天七夜,吃不好睡不好,熬過來,全靠這個!”他舉起手裡的香菸比劃著。也就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得了嚴重的高血壓病。
部隊到達甘孜以後,樊近真眼看就要分娩了。可西藏的財經情況還不清楚,她就挺著大肚子,帶上翻譯,到處找喇嘛廟調查。5月5日,張國華接到中央電報,要他火速到京參加談判。她想回成都去生孩子,張國華不同意:“要生在路上怎麼辦?”
樊近真擔心在這也會出危險,她希望張國華能在身邊,可張國華等不及,馬上就要離開,戰友也勸她:“和談是大事……”當晚張國華就上路了。到了二郎山,他被風雪阻在那裡,趁司機裝防滑鏈的工夫,他給樊近真寫了一封長信,託人帶下山。
8日,樊近真臨產,正趕上狂風大作,她和助產士在老鄉的土樓裡忙乎著,窗戶也被風掀掉,小通訊員急著用被子上去堵,狼狽不堪……孩子生下之後,張國華的信也到了。樊近真拆開看了幾頁,就把信撕了扔在地上。助產士拾起信讀了幾句,便抹起眼淚,不解地問:“信寫得這麼感動人,我看了直掉淚,你怎麼把它撕了?”
樊近真仰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把被子拉上來矇住臉。她能說什麼?張國華講的道理她都懂,可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妻子,所有的道理都會變成委屈,變成嚥進肚裡的苦水……5天之後,她帶上新生的“小康”,坐上吉普車,走了幾天,回到成都,把孩子交給妹妹,20天后,又去趕進藏的部隊去了……
張國華是5月5日從康藏前線趕赴北京的。1936年他曾到過北平。那時他在河東島支隊失敗後,曾奔走於太原、北平、天津和西安之間,是個東躲西藏的角色。可如今卻是人民政府的一名代表。在談判餘暇,他不無激動地寫道:
“16年前,曾為尋找組織,在北平逗留了40多天,當時的北平是剝削階級的統治者統治著,像我這種革命分子,當然被看成黑人,隨時都有人身被投入監牢的危險,生命被宰割的可能……今天北京成了人民的首都,為人民革命奮鬥的共產黨員,自然就變成了紅人……”
5月23日,毛澤東在中南海勤政殿聽取《協議》簽訂情況後,把目光轉向張國華,按他平常的習慣,和一個不熟悉的人交談時總要先問一問籍貫、經歷,當得知張國華是江西人,曾在袁文才、王佐的部隊工作過3個月左右,眼神格外明亮起來。(在以後的多次接見中毛澤東有時開玩笑地叫他“井岡山”)因為那曾是兩支充滿神秘色彩的綠林軍,是毛澤東本人在秋收起義後與他們結緣並把他們改造成新軍的。“袁文才、王佐都是對革命有貢獻的同志,王佐是不應該殺掉的。”毛澤東沒有時間去回憶那段歷史,他需要更多地面對現實,“進藏部隊的情況怎樣?”
向西藏進軍(10)
張國華概括地講了幾句:“大部分同志英勇頑強,不怕犧牲,每個戰士負重七八十斤,有的黨員和班長負重90斤,連續10多天以每日100公里的速度急行軍。斷糧了就忍著飢餓堅持……當然也有少數同志嫌進藏苦,把進藏看成是‘進葬’……”有些話他不好學……毛澤東也能感覺得到在全國勝利之時奔赴艱難容易出現的思想問題,深深地吸了口煙,用夾著菸頭的手指朝張國華點了點:“你告訴他們,進藏對個人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但你是共產黨員,黨要你去,你去不去?!”
毛澤東看著將軍們,見他們記下了自己說的幾點,表情由嚴肅慢慢轉為微笑,請他們談談困難。張國華強調築路的重要,毛澤東點點頭:“要築路與生產並重。”毛澤東要求部隊很快進軍西藏,為全部實行《十七條協議》而努力。
當毛澤東說完“你們在西藏考慮任何問題,首先要想到民族和宗教這兩件事,一切工作必須慎重穩進”時,將軍們知道該時接見結束了,紛紛站了起來。
第二天下午4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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