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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羚的下場要慘烈得多。“報復罰陳早抄課文的老師”、“給說陳早壞話的同學貼大字報”這些樣板戲不用細說,舉一個更家常的例子:陳早小學時,一個男孩因為搶她的冰棒被方美羚一路攆著打罵,直到現在他進了省武術隊成了種子選手,只要看見兩個女的在一塊兒走路還是會習慣性抽筋。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在一起(2)
所以公認的結論是:魔王方美羚在監護弱勢群體陳早方面極具天分——雖然她高中只上了兩個月,又在一個月內炒了她爸爸給她安排的實習護士職位。
再後來她就結了婚。
至此方美羚強烈的情感和博愛算是有了歸宿。
陳早現在總泡在學校裡,和方美羚打交道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少了;但陳早還是一直髮自內心地惦念她,雖然自己也沒少淪為被她欺凌的靶子。
【二】
然而此時此刻,陳早攥著手裡沾滿黃鏽的鋼絲球,一邊抹著臉上的水一邊吃驚地看著站在眼前的方美羚:這個女的手裡居然還拎著一個塞得腦滿腸肥的行李包,拋下一句“我跟我老公掰了,先在你這兒住”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屋。
歸宿?歸個鬼的宿!
陳早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和手上的鐵鏽黏在了一起。
當晚陳早行將就木地向她媽彙報完英語六級成績,捱了“要死啊將來找不著工作別指望我@#¥”的訓斥,然後又不得不轉身洗了方美羚搞出來的9個油膩的碗和盤子——方美羚高興時會做異常豐盛的晚飯,但從來不收拾殘局,她要趕著看八點檔劇場的。間或她老公打電話過來方美羚都是冷嘲熱諷、扯引咒罵,然後就掛電話。
陳早覺得這日子過得太舊社會了——舊社會還時不時革新革命呢,那些熱血好漢你們倒是出來啊!
她的心情真是壞到了極致。
而且這個極致暫時沒有結束的意思。
陳早把滿腹怨氣化作了力氣,吭哧一聲坐進售票處的椅子裡。
而在二胡油的眼裡,這個小丫頭正在衝他甩臉色——他心底說教的氣焰熊熊燃燒起來了:
“學校一年到頭就知道給他們花錢,花錢;今天先折個椅子腿兒,明天這幫小崽子就能把房頂掀了。”
……
“……明天就能把房頂掀了!”
……
“——可憐我——兒孫滿堂——卻落得……”
二胡油見陳早充耳不聞的架勢,只好一甩手裡的蒼蠅拍,嗓子裡嗯嚀著他的唱詞回值班室了。
校禮堂電影售票處是值日學生們的必爭之地。所以,“坐在空調屋裡撕電影票”能輪到陳早頭上純屬意外:先是兩個正式黨員在輔導員面前“你追我趕”地跳進下水道,從此肩負起了撿拾塑膠袋的重任;並且很快地,其他人也從售票處這塊福地“爭先恐後”地下崗了。
這要歸功於二胡油。
緊挨著電影放映廳是教職工的戲院,時常會貼個不起眼的小海報“××老年業餘劇團到此獻演”什麼的。但二胡油會把這種演出奉若祭奠——那是神聖而不可褻瀆的,他恨不得揮舞著手裡的蒼蠅拍,把隔壁看商業大片的學生都轟回春秋戰國對著孔子磕頭去。最後,他把售票處的值日生定為了主要戰鬥物件,嘮叨刁難、橫挑豎刺、指桑罵槐……一天就能攆走兩三個。
但二胡油這兩天戰績不佳,他自己也很納悶:新換來的這個學生脾氣好到出奇。並且電影開場以後,她都會把視窗前的票根清理掉——乾淨到連一根頭髮都不剩。
在一起(3)
這就要歸功於陳早了。
二胡油這個綽號是陳早給起的,關於這個老頭她只知道兩點:一是每天晚上,二胡油他老伴都會來給他送飯,油老太一邊把那個綠底紅花的保溫杯掀開,一邊罵二胡油“快吃!聽這破戲能聽出飯來啊”。二胡油會嘀嘀咕咕著大吃韭菜餃子——這個惡習和方美羚如出一轍;二是隻要他嘴裡沒嚼著韭菜餃子,就會哼哼唧唧地唱起大戲來,聲音聽著像某種缺了油的拉絃樂器——民族樂器裡陳早只知道個二胡,所以就管他叫二胡油。至於這個老頭是不是很尖酸刻薄,她沒什麼感觸——有方美羚這個混世女魔頭在先,其他的都是小場面了。
並且陳早隱約記得,週日那天她賣票賣得手忙腳亂的時候,二胡油在大廳裡衝著混亂的人堆使勁揮舞著他的小蒼蠅拍,罵得不是“小崽子們”,是“小崽子們給我好好排隊”。
求同存異嘛。
總之陳早還是非常滿意執勤的,不光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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