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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是那種一遇到事就哭得死去活來的女人,當然也不可能為了這件事而痛不欲生,但是她的確需要—段時間來遺忘。
不只是她自己需要,她周遭的人更是需要——尤其是她母親——她可不希望自己每回一出現,就成了每個人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
離家出走這事,聽來好像是十來歲青少年的專利;而她這個將近而立之年的女人,居然在青春期後的十幾年才做這種事!一想到這,她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沒錯,如果她再不採取點激烈手段,這一生恐怕都無法脫離被母親叨唸、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生活。
算了!別再想了。現在再想這些有什麼用?反正事情已經發生,她也不能教時光倒回。
她試著將眼睛閉上,試著不去想那些讓她煩心的事;可惜,她所有的努力全部失敗。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景色,一路上盡是狂風暴雨。這時,她突然想起前來投靠的死黨——陳小竹。
陳小竹是她在五專時期最要好的朋友,兩人雖然在畢業後還有聯絡;但畢竟距離遙遠,再加上她有自己的事業要忙,時間一久也就疏於聯絡。但畢竟兩人也是十來年的交情,就算平常少有聯絡,但情誼仍留在心中未曾稍減。
陳小竹畢業後,不知怎的,居然寫起小說來,還是那種騙死人不償命的言情小說。看來看去,同班畢業的,大概就屬她過得最悠閒。
臺南市好歹也算個省轄市,可是她卻窩在臺南縣一個連聽都沒聽遏的小鄉鎮——玉井鎮,第—次聽到這名字時,還以為這地方是在中國大陸呢。
在她提著行李即將下車的時候,那位好心的公車司機開口說:“小姐,現在風雨很大,這附近沒什麼地方可以躲雨的,”他看著她那分量不小的行李箱。“再說,你又提著這麼大的箱子,一定會淋溼的。”
“沒關係,我朋友很快就會來接我。”江文靜看著車外的風雨,也有點擔心。但是她相信陳小竹很快就會過來接她——只要她找得到電話打給她。
說著,她提著行李箱,慢慢步入風雨中。
豆大的雨點打在瞼上,煞是疼痛。她雖然有帶傘,但是她不認為那一把小小的傘,能抵擋得住這樣的狂風驟雨;與其要全身溼透,何必再多拿個東西拖累自己。
在這種天氣下視線相當差,她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家便利商店,或是一座公共電話亭。
可惜,不要說是家便利商店,就連個店家或是住家都沒有。
她不死心的拖著行李繼續前行;心裡不禁自嘆起來。
“媽的!自從被楊瑞丹甩了之後,做什麼都不順利!我江文靜到底是做了什麼,竟要受到這種待遇!”
可惡!她被人逼得家裡待不下去,工作也沒辦法繼續,現在到鄉下來投靠朋友,竟然連個電話都找不到。
“早知道就帶我的行動電話出來!”
等她到陳小竹家,一切都安頓之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辦一支行動電話。
就在她氣得連路都不想走的時候,眼前居然出現一間仍在營業中的麵店。
“哈哈哈……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
她抹去瞼上的雨水,打起精神,將行李一步步拖向那黑暗中的一線曙光。
楊瑞丹很是擔心的看著店門外,那看似愈來愈大的風雨,心裡為著不知何時才會到家的妹妹擔心。
他坐在店門口,不時朝外張望,盼著妹妹楊瑞恩能趕快回來;要不然等到颱風整個入境後,情形會更加嚴重。
“哎!我不該讓瑞恩在今天去補貨的。”他自責的想。“今天的天氣,就算開車也是很危險。”
楊家那輛唯一的小貨車,雖然還不到古董車的地步;但也算是有點歷史,上個禮拜才進廠大修了一次。
他看著鍋裡滾沸的熱水,將川燙過的肉片,一一撈出來放在盤子裡,準備等會放到陶鍋裡滷。心裡正想著,等會乾脆先把店關起來,今天就當是老天放他們一天假好了。
突然,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有點像笑聲又好像不是……但是,可以確定是個女人的聲音。
“怎麼回事?”
楊瑞丹在這附近開店,也有兩三年的時間,卻從不曾遇過這等怪事——只聞其聲,不見其影。
他放下手中的濾網,將手擦乾,走到前門向外看去。居然看到有個穿著牛仔褲的女人,拖著一箱行李,毫無遮掩的走在雨中,而且顯然正朝他店裡走來。
“這種天氣怎麼還會有人在外頭淋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