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因為他真的好好在那兒!在她本來不該出現的星期六!!而她這些日子以來像個瘋子般東找西忙,想盡辦法替自己解釋他失蹤原因的傻瓜行徑究竟為啥?!
“小冉?!”
馬路對面的楊澤聞聲跑來,穿越人群、超過車陣,停也不停地,直直站在她面前,四目交接時他嚇了好大一跳,疲憊而沙啞的嗓音輕喘問著:“怎麼哭成這樣?誰欺負你了?”大手捧起小臉,最是溫柔、再真實也不過的觸感。
“走開!不要你管!”又驚又愉,路小冉負氣甩開,眼淚卻不爭氣地一直掉、一直一直掉。她該跑的,遠遠、遠遠路走就沒事了,可雙腳像生了根,如何用力也只能揹他而站,身軀激顫,路小冉哭得好不傷心。
這該是她三歲後第一次哭吧!
第一次為了家人以外的人哭……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楊澤又急又說,聲大氣大勁力更大,伸手抓她兩臂,硬生生將路小冉整個拉轉回來。
不期乍見的喜悅教無邊惶惑霎時衝散,他扳緊,專注一致望進她,不想她有分毫相瞞。
“你、你可惡!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好久沒這麼生氣,路小冉緊握雙拳,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裡了,但又沒膽真正對人下手,只能狠狠地,狠狠咬住下唇,死命低頭不看他。
淚水模糊了視線,一滴滴,紛紛落在初夏熱燥的紅磚道上。
“我哪裡可惡?我做了什麼?你總要說明白我才能解釋啊?這樣悶不吭聲地算什麼?”楊澤身形蹲低,半跪著,視線與她齊平;眼看路小冉就要把自己弄傷了,這讓他莫名煩焦。
天,經過三個星期的身心煎熬,他不希望再有人出事了!
然而路小冉卻猛然一僵。
圓瞠杏眼推開他,殘恨灑將數落他。“解釋?你不需要解釋啊!反正你是大人、你是老闆嘛!不希望我來你可以直說呀,為什麼要這樣莫名其妙地失蹤又出現,還故意選在人家本來不能來的禮拜六……”
“小冉,我……”聽明白是誤會一場,楊澤想說話,但又教路小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給生生截斷。
“嗚……人家每天都在這裡等,還打電話到批貨叔叔那裡問……雞蛋糕婆婆說你可能換地方了,所以我就到處找……有時候我會好怕新聞裡的那些面目全非的無名男屍是你,或者你早就一個人在家裡病得死扭扭了……嗚,早知道你這麼過分就不要替你擔心了……嗚,人家要跟你絕交切八段啦!吟……”沙塵人眼,她邊哭邊揉,紅通了一雙大眼依然嚎啕不止。
“小冉你……”楊澤初聞莞爾,細聽卻只能感動,緩緩靠近,試圖阻止路小冉蹂躪眼睛的舉措。“你想太多了,這幾個禮拜我人在中部,才剛回臺北來呢。”
方才他還不知為何剛下車就有股到這兒來的衝動,現在懂了。
“你騙人,我不要信,你明明說只是拜訪朋友隔天就……”路小冉落淚不止,氣呼呼,雙手捂耳,將頭搖得像只波浪鼓。
“我是說真的!”楊澤搶下路小冉的手,讓她捧住自己扎人的頰。“後來我又去了南投的醫院,我媽得了乳癌,最近動了切除手術,很依賴人照顧她……”
“你說的朋友,是指你母親?”鎮靜了些,她凝淚探問,兩顆來不及收煞的水珠徐徐下落,滑過她明顯削尖的白臉龐。
他不想瞞她,在她自然而然就為他擔心這麼多後。“不,我原本去探望的是我的……呃……未婚妻……”視線下意識微仰,這樣才容易把話明說。
關於楊澤與殷寬解桐情同手足的交情,關於何冠儀與殷寬老闆與下屬的關係,關於他與何冠儀之間再沒有意義、無所謂誰是誰非的愛恨情仇,他愈說愈失笑,因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可以這般淡然,就像阿公給小孫女講古……從前從前……諸如此類……
路小冉聽著,看著,不由得聯想起阿澤告訴她的灰姑娘故事。一種很陌生的情緒在體內擴散,從心而身,自眼而鼻,吞了檸檬似地酸澀到胃底。
她又想哭了,她覺得阿澤好可憐。
“然後我在那裡碰到一個認識我媽的人,她告訴我我媽生病的訊息……”敘述問,楊澤陷入了這幾個禮拜生活的回憶,沒注意身邊人的異樣,他拉著她邊走邊說:“我媽是個很嬌生慣養的愛美女人,個性相當跋扈,其實她一直愛著我爸的,所以才會在我爸第一次再婚後也閃電結婚又離婚,第二次再婚後割腕,第三次再婚後賭氣出家,這幾個禮拜她一直反反覆覆地要我找我爸或不要找我爸來,再不然就是像個瘋子似地哭鬧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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