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萎了;葉兒也幹黃著輕輕飄落,在清晨與傍晚,都會有一層薄濛濛的煙露浮動,迷漾在遙遠的峰嶺,左近的坡脊,以及天與地的空間,時時有金風吹拂,十分爽利,但都嫌冷了些兒,一早一春,更似鑽襲人們的骨縫子裡,而山上山下的長青林便嘩啦嘩啦的搖擺著,宛如在低語,在埋怨。
這是朝食後的時間裡。
今天有陽光,不太強,甚且弱了些,但總比陰霾天好一點,陽光的顏色是金燦燦的,看在人眼裡,灑在人身上,有著一種軟綿綿、癢酥酥的感覺,暫時會令處在陽光溫暖中的人們忘掉了當陽光消失後的灰黯與寒酷。
紫千豪舒適的坐在一張寬大厚墊的黃藤圈椅上,他雙腿伸展,下身蓋著一條潔白而四周鑲著金絲邊的毛氈,椅邊擺著一隻矮腳雕花黑漆小几,見面上置有徹好香茗的羊脂玉杯,兩碟芝麻桂花糕,一隻白瓷藍花的碗,碗中盛滿著冰糖蓮子粥,紫千豪正微閉著一雙眼,任由陽光輕柔的映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神色,安詳平靜得就像已然睡熟了一樣……
那位龐然大物,雄偉的似是一座小山般的“六甲神”金奴雄也坐在旁邊的一隻小石鼓上打噸,一顆巨大的腦袋上下有致的點仰著,他那隻捲起袖管,黑毛茸茸的粗臂環抱胸前,看上去,他用臂捂心,而心裡,正在做一個甜甜的夢呢……
一切都是和熙的,寧靜的,宛如大地也在這柔柔的氣氛下懶散的休息著了,而這時,一陣腳步聲卻沙沙的,微微有些地急促的響了過來。
別看金奴雄模樣兒生得粗魯,反應卻相當迅速,腳步聲甫始傳至,他已驚然驚醒,“霍”的站起身來,瞪大兩隻牛眼望向來路,嗯,在他們坐著的地方,那條延伸向一片竹林的白石小道上,苟圖昌正匆匆行進,苟圖昌的後面,還跟著一名幫裡的頭領。
要是別人,金奴雄早就上去攔駕了,但是苟圖昌是孤竹幫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金奴雄雖然擔心自己的幫主的安寧受到打擾,他也不敢貿然相阻,何況,他知道苟圖昌匆促而來,沒有要事他也不會這般莽撞。
於是金奴雄躡足走上前去,壓著嗓門道:
“二爺,有事麼!”
點點頭,苟圖昌也低聲道:
“老大睡著了?”
金奴推回頭朝圈椅上閉著眼的紫千豪看了看,道:
“大概剛剛睡著——”
他的話尚未講完,後面的紫千豪己微微撐開眼皮,淡淡一笑道:
“圖昌到這邊來。”
答應一聲,苟圖昌快步來到紫千豪身邊,他笑了笑,道:
“抱歉攪擾了老大的清靜,因為有一件事情我實在不能作主,所以特來請示老大的意思……”
紫千豪低沉的道:
“你說。”
微微俯下身子,苟圖昌輕聲道:
“方才,‘黑翼門’掌門人房鐵孤忽然來到山下,而且還是由本幫駐守‘武田埠’和昌米棧那邊的弟兄帶引前來的,他說他與老大你約好在‘武田埠’我們開設的那家米棧相見,但老大你卻失約了,後來他才聽到本幫與銀壩子和黑流隊火拼的訊息,是而他放心不下,匆匆趕來探視老大你……”
雙目中有一抹含著笑意的光彩,紫千豪道:
“他人呢?”
朝後一指,苟圖昌道:
“我們已請他過了大吊橋,現在正於‘不屈堂’相款。”
紫千豪道:
“那麼,請他來這裡,並告訴他我不能遠接的原因。”
遲疑了一下,苟圖昌道:
“老大,你身體尚未康復,可以見客麼?”
笑了笑,紫千豪道:
“當然可以,房鐵孤是一位有血性,有肝膽的朋友,雖然我與他只有一面之雅,但是,我們神交已經很久了,圖昌,我十分欣賞這個人。”
苟圖昌頷首道:
“那麼,我這就去請他前來。”
說罷,苟圖昌對他身後那名跟來的“太阿鎮”弟兄搖搖手,那個孤竹幫派駐在“太阿鎮”的頭領急著向紫千豪單膝點地行了個禮,然後,隨在苟圖昌身後匆匆去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於竹林之內,金奴雄舐了舐他那兩片肥厚而植紅的嘴唇,轉頭向紫千豪道:
“大哥,你,呢,是什麼時候認識房鐵孤的?怎的我在以前就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紫千豪平靜的道:
“就在上次我單身匹馬赴銀壩子約斗的半路上,奴雄,他和你一樣,是條豪邁而又磊落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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