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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拉著袁文紹的手上下打量了大約半柱香,直看的女婿臉皮發麻才放開手,然後又說了半柱香時間的‘多擔待’之類的囑託。
禮過後袁文紹帶著新娘子上了船,由伯父盛維和長弟盛長柏送親,王氏在盛府大門口哭溼了三條帕子,盛紘也有些眼痠。
當天盛府內開了十幾桌筵席,又在登州有名的鴻賓樓裡開了幾十桌加席,足足熱鬧到半夜賓客們才離去,古代夜生活沒有小孩參與的份,明蘭早被媽媽帶回壽安堂,小胖手掩著小嘴不住打呵欠,丹橘和崔媽媽把她安置妥當後,盛老太太和小孫女一同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聽小明蘭說著婚禮外頭的情況,聽著聽著,盛老太太忽的道:“明兒,給祖母背首說婚嫁的詩吧。”
明蘭最近正在學《詩經》,想了想,挑了首最簡單的,便朗聲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明兒背的真好。”黑暗中,盛老太太似乎輕輕嘆了口氣,聲音有一抹傷悲的意味,似乎自言自語道:“明兒可知,祖母年少時,最喜歡的卻是那首《柏舟》,真是朝也背,晚也背,可現在想來,還不如《桃夭》的實在,女人這一輩子若真能如桃樹般,明豔的開著桃花,順當的結出累累桃果,才是真的福氣。”
明蘭困極了,根本沒聽清祖母再說什麼,依稀像是在說種桃子,於是迷迷糊糊的回答道:“…桃樹好好的,要是結不出桃子,定是那土地不好,換個地方種種就是了,重新培土施肥澆水,總能成的,除非桃樹死了,不然還得接著種呀…”
盛老太太初初聽了,不禁愕然,想想又有些莞爾,再去看小孫女時,發現小胖妞已經沉沉的睡去了,小臉白嫩嫣紅,嘟著小嘴,還輕輕的打著呼,老太太慈愛的看著小孫女的睡臉,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
……
當夜,王氏喝了一碗安神湯,滿懷著對女兒的擔心,昏昏沉沉的歇下了,而喝的醉醺醺的盛紘,則被林姨娘早疏通好的人手扶去了林棲閣,那裡她早備好了解酒酸湯和熱水毛巾,歇下後兩人一陣雲雨,林姨娘見盛紘心情很不錯,根據她的經驗,這會兒的盛紘特別好說話,於是準備好的說辭就要上演。
第19回
昏暗燈光下,林姨娘臉帶嬌羞,萬分柔情,婉約道:“紘郎,今日妾身也是十分高興,一為了大姐兒結了門好親,二是為了我們墨兒,今日不少夫人太太都誇說墨兒得體大方,招人喜歡呢;只是…。哎…。”幽幽嘆氣,拖出一長串的憂傷。
“既然高興,又做什麼嘆氣?”盛紘睏倦,很想睡了。
“妾身想著將來墨兒是不是也有大姐兒這般福氣,雖說如今府裡,幾位姑娘都是一樣的,可就怕將來說親時,人家嫌她不是太太養的……”林姨娘聲音漸低。
盛紘想起自己當初去王家求親時的艱難,也嘆氣道:“嫡庶終究有別,不過有我在,自不會委屈了墨兒。”
林姨娘柔聲道:“紘郎待我們孃兒仨如何,妾身最是清楚,但官宦王侯人家的女客間來往紘郎如何插手,須得太太帶著姑娘們出去見世面才成,這樣墨兒也不至於叫我這個卑微的生母拖累了,埋沒在內府不得人知道。”說到後來,語音悽然。
盛紘沉思片刻,道:“有理。回頭我找太太說,以後和女客們往來不可只帶如蘭一個,得把墨兒和明兒也帶上,若她們品性好有造化,將來盛家也能多結兩門好親。”
林姨娘神色嬌媚,靠在盛紘的懷裡,嬌呼道:“真真我的好紘郎!”一轉眼,忽又難過起來,眉目輕蹙:“聽說外頭瞧熱鬧的丫鬟說,華姐兒足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妝,還有田地莊子和許多陪房人口,真好氣派,不知墨兒……”
盛紘本有些迷糊,但畢竟被孔嬤嬤洗過兩回腦,對林姨娘的要求有些警惕,想了想,方道:“若不論婆家,幾個女兒我自是一樣待著,不過大丫頭是太太拿自己的陪嫁添妝的,細算起來,墨兒未必有大姐兒這般的嫁妝了。”
林姨娘嬌嗔道:“紘郎好脾氣,太太既嫁過來了,她的陪嫁自也是盛家的,幾個哥兒姐兒都叫太太一聲母親,她怎麼也不能太偏了呀!”
盛紘心頭一涼,腦子開始清醒起來,慢悠悠的道:“偏不偏的另說,只那沒出息的男人才整日價惦記女人的嫁妝,我那連襟當初也是三代官宦的名門出身,就是用了王家的嫁妝,如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