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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玉翟疑心是方才的交談叫母親聽了去,便有些不情願地道:“母親可是有話要吩咐?您只管說吧,明日……女兒在家陪您就是了。”
明鸞聞言立即給玉翟使眼色,玉翟卻只當沒看見,叫她洩氣不已。又不想再看宮氏臉色,她索性起身出門:“我去洗澡!”
玉翟想要叫住她,但又掙不脫母親的手,便有些扭捏:“母親,您做什麼呢?”
宮氏深吸一口氣,對她道:“女兒,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該為自己多考慮了!”
“啊?”玉翟滿臉困惑,不明白母親怎麼忽然提起此事。
宮氏卻把她的手拉得更緊了:“你今年十三了,再過兩年,就該嫁人了,可如今咱們家在這種鄉下地方,能找到什麼好人家?那不就耽誤你了麼?!原本我想著,要是你伯父能早些將咱們接到他那兒去,以他如今的權勢地位,給你說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應該不難的,可天知道他幾時能來接我們?!總不能等到那一日再操心你的婚事,只好將就些了,那回見逐的柳家公子還算不錯……”
“母親您在說什麼呢?!”不等宮氏說完,玉翟便先惱了,硬是掙開她的手,站起身冷聲道:“母親有空不如多做點針線吧,方才聽周姨娘說,如今鎮上的肉價比往年貴了許多,家裡都快吃不起葷了,母親卻還惦記著打金簪子、銀簪子,要是能多做些針線活賣錢,您哪怕打金屋子呢,也更理直氣壯不是?!”說罷便跑出去了。
宮氏在屋裡急得直跺腳:“害什麼臊啊?這是正經事!我還有話囑咐你呢!”
玉翟自然知道母親說的是正經事,但卻無論如何也聽不進耳,她如今這樣的容貌,便是針線做得再好,也要遭人嫌棄的,還有什麼資格說好親事?柳家?她一個軍戶之女,哪裡高攀得上官家少爺?根本就是個笑話!
想到母親一向死纏爛打的脾性,玉翟便覺得心煩,直接找上了明鸞:“明兒是不是要上山採脂?算我一個!”
明鸞正在澡房裡舀水準備洗澡,忽然聽到玉翟在門外冒出這句話,差點兒沒把木瓢給摔了,連忙穩住了身體,跳出門來:“你是說真的嗎?不怕二伯孃說你?”
“她愛說不說!”玉翟重重冷哼一聲,“如今誰還搭理她那張嘴呀?!”
第五章 上山
第二日清早玉翟果然提出跟明鸞一起上山,並獲得父親章放的首肯。宮氏直到吃早飯時才聽說這件事,立刻就駁了回去,結果再一次捱了章放的罵。章放剛結束了一輪操練後回家,正想要幫家人多做點事呢,聽說要上山採松脂,弟弟章敞因要留在家裡侍奉老父、招呼周合,脫不開身,他身為壯勞力自然要跟著上山幫忙。對他來說,女兒年紀也不小了,可以充作半個勞力,很該為家裡出一把力。
宮氏只得勉強答應放女兒同行,但她聽說各人採得的松脂都歸各人所有,可以賣到德慶城裡,價錢還不錯時,便開始有幾分心動,想要摻和一把。她這幾年沒少為私房錢操心,章家被抄了,家產也好,嫁妝也罷,通通都打了水漂,她又是被孃家放棄了的,比不得陳氏有親人撐腰,加上失去了兒子,又不受丈夫待見,便總覺得沒底氣,成天只想著怎麼多攢點私房錢,好為自己和女兒的未來打算。她平日做繡品去賣,或是從鎮上的大戶人家那裡接針線活回來做,得的錢總是私自扣下一部分填了自個兒腰包,剩下的才交到公中,但無奈掙得實在不多,幾年下來她也就存了一點子散銀,遠遠夠不上她的目標,因此眼下聽說還有別的掙錢法子,她便動心了。
明鸞正在給章放章敞與玉翟講採脂的要決,如何選擇合適的松樹,如何割溝,如何安放盛松脂的容器,有什麼忌諱處,等等,尤其點出採下松脂後,不能讓它接觸鐵器,說完了便把事先準備好的工具分給他們,又教起了用法。這些都是她事先跟人打聽過的,條條都記得清楚。
宮氏在旁看見她備下的工具不過就是簡單的鐵片小刀、瓦罐、竹釘之類的物件,說的技巧也極簡單,似乎隨便什麼人都能幹得了,只要往山上逛一圈就能穩穩掙得一筆銀子,心下越發蠢蠢欲動,便提出也要同去。
明鸞很不情願讓她跟著,宮氏的性子實在叫人受不了,平日跟鄰里的關係又糟糕,這回採脂有好幾家人參與,天知道她會惹出什麼事來?明明是為了結善緣才叫上大家一起去的,可別到時候反而結了仇。但這話她卻不好明說,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章放,只盼著他能主持公道。
章放同樣不希望妻子跟去:“你去做什麼?來了這裡近三年,你上過山幾回?別走到一半就累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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