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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章寂便去問左四的意思,左四想了想,離方才休息也有小半個時辰了,略歇歇腳也好,便應了,由得章家人各自散開坐下,章寂便與那中年人說了一會兒話。
原來那人姓柳,名叫柳信文,是新任的廣東德慶州同知,剛剛接到任命,帶著兒子與家人正要前往德慶赴任,才會路過此地。章寂與他說話的時候,他的兒子一手拿著一束梅花跑了回來,臉蛋紅撲撲的,見了章家等人便有些不好意思,忙將梅花往背後一藏,小步挪到父親身後。
柳信文笑著向章寂介紹兒子:“這是小兒柳璋,都十四歲了,還象個孩子似的愛玩愛鬧,倒叫侯爺見笑了。”
章寂打量了那少年幾眼,見他眉清目秀的,襯著一身裘衣,如同王孫公子一般俊朗,便誇了幾句,只是誇完之後,卻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大孫子。文龍跟這少年年紀相仿,章家未出事時,也是乖巧討人喜歡的孩子,如今卻流落在外,不知幾時才有再相見之日,他心裡不由得難過起來。
宮氏則直接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兒子,眼圈當即就紅了。玉翟連忙遞了手帕過去。
她這裡一動,柳璋便察覺了,有些好奇地望了過來。玉翟發現他在看自己,臉一下漲紅了,轉開臉不讓他看。柳璋反而更加好奇,便盯著看個不停,直到父親輕咳一聲,才發現自己失禮了,臉又是一紅,低下頭來。
這只是驛道上發生的一點小插曲,柳章兩家人聊了一會兒,又結伴下山,到得山腳下後,便相互告別,柳家去尋客店,章家繼續往前趕路,直到太陽西下,方才在周合事先派人來安排好的住處落腳。
第二天早起,章家人繼續趕路,他們到了南雄府後,休養生息了幾日,再坐上週合安排的小船沿湞水南下,到韶關轉入北江,一路駛向廣州。
他們到達廣州那天,已經是十一月中旬,天灰濛濛的,風裡夾著雨絲,打在身上格外陰寒。周合不方便與他們同行進城,下了船後與左四等人約好了晚上在城裡的商鋪會面,便與他們分開了。左四等差役帶著章家人入城,直奔府衙,將公文交了上去。
此時已經將近臘月,廣州府衙裡的官員已經在盼望過年封衙了,大多數公務都是師爺協理,忽然來了這麼一樁公務,那師爺倒有些吃驚:“足足三千里路呢!我還當你們要到明年開春才來,前兒才收到文書,說沈李兩家犯人因路上遇疾,要原地收監的,不想你們現在就到了。”
左四自然不會將實情相告,便只說:“我們押送的這一批犯人運氣好些,病早就好了,我們擔心會誤了公事,便趕早將人送了來,倒不知別人如何。”
“這如何是好?”那師爺有些煩惱,“我聽說你們有可能耽誤路程,便把別的犯人先撥到原先缺人的衛所去了,如今章家人忽然來了,又要分派到哪裡去呢?”
左四哪裡顧得上這些?便說:“您先把人收下吧,分派的事過後再說。”那師爺猶豫了一下,便給他們簽了,又命人帶了章家父子三人上來,想了想,道:“先把板子打了吧,打完以後暫時收押,待我報上知府大人,再決定他們的去處。”
明鸞跟著女眷們站在府衙外頭等訊息,等了許久也沒個信出來,身上冷得不行,過了一會兒,張八斤才領了個衙役出來,對她們道:“人被領去打板子了,四十板子,放心,咱都說好了的,不會打重。”
宮氏與陳氏聽得臉都白了:“怎麼要打板子?!”
“流放來的犯人,都要經這麼一出,老規矩了。”張八斤指了指那衙役,“這位王老哥會帶你們去尋地方住下,你們先安頓好再說,慢慢等訊息吧。”
宮氏與陳氏惶惶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但聽得張八斤這麼說了,便只得隨著那衙役走了,也不知拐了幾道彎,經過幾條街道,來到一處巷口,瞧著裡面住的人家不少,過道旁還有孩子在玩耍。那衙役領著她們來到一處破爛的宅子門前,推開門,將鑰匙塞給了陳氏,用不鹹不淡的官話道:“就是這裡,已經付過十天租金了,你們暫時住著,有事會叫你們。”說完就走了。
章家女眷們帶著孩子站在那破舊不堪的小院當中,面面相覷,都是一臉茫然。
良久,宮氏首先開口:“這……這叫人怎麼住?要不咱們去尋周掌櫃吧?”
陳氏咬了咬唇:“方才來時……也沒仔細看清楚道路,我……我不知道周叔的鋪子在哪兒……”
宮氏詫異:“那不是你孃家的鋪子麼?你怎能不知道在哪兒?!”
陳氏面露愧色,明鸞翻了個白眼,站出來道:“現在去找鋪子,來不及了,咱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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