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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是壽終正寢,便也罷了,但若要我們自己下手,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怨起了沈氏,“大姐怎會有這樣的念頭?那好歹是她親侄兒!是我們沈家唯一的子嗣!”
“但大姐的話也有她的道理。”沈儒平哽咽道,“仍舊帶著安哥兒上路,不但拖累了全家人,還讓兩個孩子多受罪。安哥兒如今已無法再為沈家出力了,我們該多為日後著想。沒了這個兒子,我們還有容兒,還可以再生,但若沒了……那個機會,我們家就永無翻身之日了!若是要一輩子過這樣的日子,那即便是安哥兒能長命百歲,又有什麼用呢?多活一日,就是多受一天罪,哪怕是死了,也無人替他上炷香。”
杜氏頓時淚如雨下,與丈夫抱頭大哭,哭得吳克明和其他差役都聽見聲音了,紛紛探頭來看:“吵什麼?嚎喪呢?!再哭,爺就叫你再嚐嚐鞭子的滋味!”
沈儒平夫妻近日已經嘗過那滋味了,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連忙止住了哭聲。夫妻倆對望一眼,心裡都有了決斷。杜氏壓低聲音道:“我下不了手,相公也不能做,若是安哥兒沒福,我也就認了……”沈儒平小聲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橫豎我們還要在這裡住些時日,這事兒倒也不急,只是有些需要預備的……該預備起來了。”杜氏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鄭重點了點頭。
且不說沈儒平夫妻要預備些什麼,明鸞進了正屋,見章寂等人正與周合說話,便走過去直奔主題:“沈家大爺夫妻探過病了,我方才在院子裡遇見他們,聽他們說要留下來為大伯孃侍疾呢!”
章敞正要責怪女兒失禮,一聽便把原本要說的話都忘了:“什麼?侍疾?可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啊!”
瘦了一大圈的宮氏陰陽怪氣地冷笑道:“侍什麼疾呀?是聽說這裡有人照應,過來享福的吧?他們家那個短命小子也真夠命硬的,把親戚都害死了,他居然還喘氣兒呢!”
章放皺著眉瞪了妻子一眼,擔心地看了看周合,見後者毫無異狀地低頭喝茶,倒鬆了口氣,便對父親說:“看來沈家是誤會了,以為我們還要在這裡休養到所有人都好起來呢,只是這行程不能再耽擱下去了,還是去跟他們說清楚,讓他們回縣衙大牢去吧。侍疾什麼的,我們就心領了。”
章寂輕描淡寫地道:“急什麼?等他們找上門說話時再提不遲,省得他們一時急了,鬧騰起來,叫那吳克明知道了,還不知要怎麼在背後使絆子呢!”
章放明白了,笑道:“父親說得是,兒子就照您說的辦。”
明鸞聽到這裡,臉上已經掩不住喜色,湊到周合身邊問:“周爺爺,咱們真的要走了?什麼時候出發?”
周合笑道:“明日午後就走,船已經僱好了,是從我相熟的一家船行那裡撥過來的,一應船工都信得過,本事也好,包管讓你坐得安安穩穩的,還有兩個船婆幫著做粗活,鸞姐兒只管在船上安心休養。”
明鸞心頭大石落地,笑嘻嘻地說:“阿彌陀佛,縣丞老爺總算點頭了,外頭那幾位官差也都打點好了吧?這麼舒服的差事要上哪兒找呀?只是不知周爺爺費了多少功夫?”
周合笑而不語,章寂輕咳一聲,轉向陳氏:“老三媳婦,一會兒你把這件事告訴老大媳婦吧,讓她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別事到臨頭手忙腳亂。還有,她在病中穿過的衣裳,前些日子也沒人替她更換,讓她儘早換下來,交給人燒了,省得不乾不淨地,再過了病氣給別人。”
陳氏連忙應了,待晚上吃過飯,便去找了沈氏,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看著沈氏臉上的驚愕與慌亂,她心中有些意外,忙笑著安撫道:“大嫂子別擔心,船已經備好了,比先前那艘寬敞。我知道你身子還沒好,但到了船上再休養,也是一樣的。”
沈氏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迅速看了門外一眼。今日兄弟與弟媳都搬了過來,可惜後院沒有空房間了,他們就住到了前院,她憐惜他們一路辛苦,讓他們陪著自己吃過飯,便打發人回去歇息了,這會子沒法把話傳到他們那裡去,這可怎麼辦?如果章家明天就走,那她的計劃該怎麼辦?沒有她在,還能辦什麼事?!
陳氏看著沈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心下狐疑:“大嫂子,你怎麼了?”忽然想起沈儒平夫妻搬過來的事,似乎明白了幾分,面露幾分尷尬之色:“大嫂,我知道你是擔心沈家大爺一家,可是……這事兒都已經定了,你終究是要走的,多接濟他們些東西也就是了。”
沈氏猛地握住了陳氏的雙手,眼中隱含淚水:“三弟妹,你是知道我的,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孃家人,我承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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