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第1/4 頁)
陳氏又嘆了口氣,苦笑著看了女兒一眼,沒說話。
瞧她這樣子,敢情是還不信?明鸞冷哼一聲,索性把話掰開來給她講個明白:“那件事從頭到屋就數你最冤枉,你是為了侍奉婆婆才會勞累流產,這是你的孝心,你有家世,有品行,又有生養,章家有什麼理由休你?就算以後你生不出兒子,那又怎麼樣?大戶人家裡留子去母的事不要太多,就算給父親納幾房小妾,生出庶子庶女來,不也還要叫你一聲母親?怎麼就斷了父親的香火?母親就是萬事想太多了,遇事先露了怯,才會一錯再錯!其實你有什麼好自卑的?那天出京城時,五舅舅來送行,祖父把話說得明白,他們當初挑中你給父親為妻,就是看中了你的嫁妝!想著父親文不成武不就的,又不是長子,在侯府時還好,將來要是分家,這日子就不好過了,有了你的嫁妝幫襯,最差也能當個富家翁。像你這樣出身名門才貌雙全性情品格都好還有大把嫁妝的千金小龘姐滿天下也找不到幾個出來,而且還要是能看得上父親的!你以為很容易?我看祖父祖母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把你休了,就算父親嚷嚷著要休妻,祖父祖母也會把他的念頭打壓下去!”
陳氏聽得直髮愣:“你在胡說什麼?章家何等門第?若真的只是看中了媳婦的嫁妝,滿天下多的是富家千金,我又算什麼?別說跟你大伯孃比了,就是你二伯孃與四嬸也比不過……”
“你哪裡比不過她們?!”明鸞又激動起來,“她們是官家千金,你不是嗎?二伯孃還能說是世宦出身,卻要依附馮家;四伯孃也就勉強算是拐著彎的皇親國戚,自家也沒什麼能人;至於大伯孃她家,就更不用說了,二伯父說得清楚,不過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因生了個好女兒,叫大伯父看中了,硬是娶回來做了長媳然後仗著咱們章家的勢,一個妹子做了太子妃,另一個妹子也嫁進了勳貴人家可歸根究底,沈家也不過是有個小小的翰林罷了,是世家還是大族?說他是個書香世家,都降低了‘書香’二字的格調!說白了,他家就是憑著裙帶關係勉強爬到名門檔次的暴發戶外戚而已!陳家既是世家,又是名門,世代書香,族裡也有好幾個官,好幾位翰林,哪裡輸給沈家了?沈家女可以做章家嫡長媳,憑什麼陳家女就不行?!”
陳氏聽得目瞪口呆,她還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想自己的出身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你外祖家經商……”
“那是替家族經營的!”明鸞駁道,“別說京城裡的大戶了,哪怕是地方上的鄉紳,家裡有田有地,有餘錢的誰不經營些產業添進項?章家沒有嗎?誰又比誰高貴了?!咱不跟別人比,只拿大伯孃一人說話好了,她家不是世家,但有個父親是翰林,咱外祖父不是官,但陳家是世家,族裡有好幾個翰林,全族聚居一處,就跟一家人似的比不比得過?”
陳氏不說話。
明鸞又繼續問:“就算沈家不經商,是清貴的書香人家,可他家是東宮外戚,這是事實吧?文官士林對外戚不是從來都看不起的嗎?可陳家卻是世代書香,就算族中有子弟行經商事,在士林文官的眼中,一族的讀書人難道還比不上外戚清貴?”
陳氏仍舊不說話。
明鸞趁熱打鐵:“母親,你才貌雙全,為人正派,帶著大筆嫁妝嫁進章家進門後侍奉公婆至孝,相夫教女對妾室也寬宏大度,是個溫柔賢淑的媳婦。對比一下二伯孃你不如她賢惠知禮嗎?再對比一下大伯孃她不但沒有大筆嫁妝,還容不下一個妾呢,論善妒,怎麼也輪不到你,你怎麼就妄自菲薄了呢?!”
陳氏呆了好一會兒,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鸞丫頭,我知道你是為母親委屈,只是這些話……你今日說說便罷了,往後可不能再在人前透露,免得叫人說你目無尊長,私下非議長輩……我知道你如今心裡正惱著,興許對母親的勸誡不以為然,可咱們這樣的人家,女兒都是從小活在別人眼皮子底下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不能有絲毫差錯,否則一旦壞了名聲,便是一輩子的事了。對女兒家來說,最重的就是閨譽!”
明鸞嗤笑一聲:“咱們這樣的人家?咱們如今又是什麼樣的人家?如果咱們家還是南鄉侯府,男僕不能進內宅,女謄不能出二門,看大夫要放紗帳,把脈時也要隔著手帕——可現在呢?我們在流放路上時,章李沈三家男男女女都混在一處,在船上時,我們還跟官差睡在一個船艙裡呢!大夫前些天來給我們看病,哪次不是直接上手?母親,你以為現在還是以前嗎?”
陳氏低頭無言,過了半晌才抬起頭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才七歲就象個大人似的,事事看得通透,只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