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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病床前痛哭不止,只覺得自己真是太不孝了,連親妹妹親筆寫信告訴他母親病重,他也要推三推四,若不是祖父正要回京,只怕等到他親孃入了土,他還不知道呢。此刻他看著哭紅了雙眼心懷怨懟的妹妹,實在是無言以對。
倒是奉章寂之命送他過來的張路白在旁為他說了幾句好話:“哥兒一聽說大太太病了,差點兒當天就要起程回來的,只是咱們侯爺也要回京,身邊只有三姑娘陪著,哥兒怕他年紀大了,路上有個閃失,況且不過是前後腳的事兒,才陪著一同回京,哪裡知道大太太已經病到這樣了!”
元鳳的神色緩和了許多,心裡也少了些怨氣,坦白說,若不是沈氏病情惡化得快,這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麼要緊,主要是她在家中,除了袁氏這個即將臨產不管事、還要靠別人照料的庶母,一個依靠也沒有,萬一沈氏真的嚥了氣,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才會埋怨兄長回來得晚了。
袁氏也在旁挺著大肚子勸道:“鳳姐兒,你哥哥也是為了孝順祖父,這原是應該的。誰也沒想到大夫人的病情會如此危急。”
元鳳已經被勸過來了,低聲道:“罷了,母親等哥哥等了許久,哥哥靠近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文龍已哭成個淚人兒般。勉強掙扎著起身走到床邊,見親生母親面如金紙,形銷骨立,比起他離京時瘦了不止兩圈,心頭不由一痛:“母親……”
沈氏眼皮子微動,似乎清醒過來,半睜開眼。眼中只透露出茫然的渾濁。
文龍忙再叫了一聲:“母親!兒子回來了!您看兒子一眼哪!”
沈氏眼珠子一轉,盯住了文龍的眼,卻怔怔地沒有反應。文龍又喚了她幾聲,她卻一直沉默著,忽然間,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皇上……”
文龍一愣,臉色有些難看地回過頭:“母親在喚皇上呢。”
元鳳眼圈一紅,又哭了起來:“自打母親犯了病。每日裡清醒的時候,總要喚皇上,旁人是一個都不認得了……”
文龍心裡很不是滋味。沒想到親生母親在彌留之時,嘴裡唸的居然不是兒女,也不是丈夫,反而是姨甥。他低了頭,湊近沈氏耳邊道:“兒子已經上書皇上了,皇上很快就會來看您的,母親一定要支撐下去!”
沈氏似乎聽到了,睫毛一顫,又合上了雙眼。
文龍見她呼吸還算平穩,方才擦乾眼淚退出房間。叫過妹妹問:“可曾把母親的事報進宮裡了?皇上怎麼說?”
元鳳哽咽道:“這些天朝裡亂哄哄的,皇上哪裡顧得上這個?前天我好容易求了常家舅公,他答應幫我捎個話,晚上派了人來傳信,說皇上已經知道了,得了閒就會來看母親的。只是不知道哪一天他才能得閒。”
文龍嘆了口氣,又問:“父親那邊可知道了?”
“已經知道了,只是杭州軍務繁忙,父親暫時脫不得身,讓我在家幫著料理,若有不懂的,就去問二孃,也可以請教武陵伯夫人。”元鳳頓了一頓,“只是武陵伯府正守孝呢,母親病得這樣,我若上李家的門,未免忌諱。”
文龍只得一方面以父親的名義上書皇帝,告知母親病重的事實,說母親十分期盼能見皇帝一面,請皇帝恩准,另一方面,又聯絡熟悉的商號,置辦母親後事所需的物件。只半日功夫,各色素帳素幔都齊備了,連做棺槨的木板都有了,只是壽衣仍在縫製,眼看著就要趕不上了,元鳳心裡著急,便親自參與到縫製中去,速度果然加快了許多。文龍那邊也忙著命人佈置靈堂,時不時去看沈氏一眼,她仍舊閉目不語,若不是呼吸仍在,眾人還以為她已經死了呢。這時,袁氏挺著肚子幫忙指揮下人做事,忽然腹痛起來,慌得文龍與元鳳忙忙將她送回房去,又請了太醫過來,得知沒有大礙,才鬆了口氣,再不肯讓她幫忙了。
南鄉侯府得了信,卻傳來章寂的吩咐,說沈氏要是嚥了氣,只讓停靈在城外庵裡,不必急著送回老家葬入祖墳,另外,京中正值多事之秋,沈氏的侄女又剛剛鬧出了醜聞,後事還是儘量從簡的好,免得叫人說閒話,連累了文龍元鳳兩個好孩子。
這原是長輩的好意,文龍元鳳也不好反對,況且章寂的理由也十分正當,誰叫沈氏看重的侄女做出了那等醜事,連累了姑媽呢?
他們心裡更怨沈家人無情,沈氏病重的訊息早就傳到沈石兩家了,沈儒平只是匆匆來看了一回,張口就要討財物,被拒絕後再也不見蹤影,據傳聞說仍在積極地找尋繼室中;沈昭容做得更絕,聽說是沈氏病重,居然恨恨地罵說:“我會有今日,都是姑媽害的,她還要見我做什麼?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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