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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鸞聽了,便將這件事記在心裡,等到文龍元鳳兄妹過府向祖父請安時,小心觀察他們的神情,打探著他們的口風。她跟文龍好歹也在一個宅子裡相處了幾個月,頗有些情分,自然希望他能看開些。
不過經她明裡暗裡的探問,文龍與元鳳似乎並不在意袁氏扶正這件事,只是傷心父親的急切。不等到明鸞明白問出口,元鳳就已經說出了心聲:“母親屍骨未寒,父親就忙著辦喜事,在家大擺宴席,實在是太急切了些,哥哥與我雖不好說什麼,但看了心裡實在難受。”文龍安撫她道:“父親也是想著把事情鬧大了,好讓那幾位老王爺死心,不再打我們家主意,這也是不得已。”元鳳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沒說話。
明鸞問:“這件兒跟王爺什麼的又有啥關係?”
文龍便把章敬說的有宗室王爺要將女兒許給他做填房一事說了,章寂在旁聽得皺眉:“那幾位王爺我聽說過,都跟燕王不大合睦,早年燕王年幼時,還做過不少虧心事。如今燕王攝政,他們不安分守己,還要給燕王屬下的親信添堵,真真不知死字怎麼寫。你們父親雖行事急切了些,倒也不失為一個避禍的法子。”
文龍嘆道:“孫兒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大妹妹心裡難受。孫兒也有些不是滋味。二孃反倒安撫我們。又勸父親不必急著辦喜事,又或是一切從簡,只要跟族裡打聲招呼,上個族譜,也就夠了,連小弟的滿月也不必大肆操辦。也免得折了他的福氣。父親倒也聽進去了,只是還猶豫著,底下的將士又勸他趁機熱鬧一回,權作慶賀加爵了。因此還未定下。”
明鸞聽得有些無語,反正對於文龍元鳳兩兄妹來說,袁氏是好人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了,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都不會懷疑到袁氏身上的。
章寂不忍心叫孫子孫女繼續糊塗下去,就說:“袁氏既然扶了正,身份就與從前不同了。她如今也有一子,為骨肉計,為人母者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你們是前頭元配留下來的子嗣,鳳兒倒罷了,就怕龍哥兒礙了弟弟的路。別的不說,這爵位的歸屬就足以動人心了。你們多加提防吧!”
文龍元鳳聽了這話,眼睛睜得老大,爭先恐後地對他說:“二孃不是這樣的人,祖父就放心吧。”“二孃若有這樣的想法。平日必會露出行跡來,可她如今待我們反倒比她親生的兒子還要好呢,祖父您誤會她了!”
這下章寂也無語了,想想袁氏就算耍手段,也只會奪走原屬於文龍的爵位,倒不會傷他性命,況且還有自己在呢,章敬對長子也很是看重的,想必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也就不再多說了。只是等到文龍元鳳離去後。他忍不住嚮明鸞抱怨:“我一心為孫子孫女,提醒他們小心。怎麼在他們心裡就不如一個繼母可信呢?”明鸞乾笑,小心安撫他:“袁姨奶奶多年的水磨功夫,哪有這麼容易露餡?不過您提醒了大哥哥大姐姐一回,以後袁姨奶奶要是有什麼異動,他們必然會起疑心的,到時候就知道誰才是最可信的人了。”章寂嘆氣不已。
明鸞見狀只得拿別的事引開他注意力,又提起常熟新近捎來的家書,勸章寂:“您不在跟前看著,兩個弟弟的功課也鬆懈了,四嬸正頭疼呢。祖父,如今京裡看著已經平靜下來了,皇上也安好,不如咱們回常熟去吧?”
章寂猶豫了一下,既掛念孫子,又放不下皇帝,便道:“再看看吧,要是京裡真的無事,過些日子等你大伯父家的小弟弟滿了月,咱們就回去。”
明鸞無法,只得應了,又再次寫信去問朱翰之,心裡疑惑著他到底去了哪裡?怎麼先前送過去的信一直沒有迴音?如今京裡平靜下來了,他應該也能鬆一口氣了吧?幾時才打算冒頭呢?
她哪裡知道,朱翰之此時正看著底下人收集到的情報,鬱悶不已。
他盯了手下幾眼,悶聲問:“這些就是京裡最近這個月發生的事?”
“是。”陳一彪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回答,“京中還算平靜,聖上也平安,看起來與燕王殿下相處得頗為融洽,這大概是最好的結果了。公子也能安心了吧?”
安心?
朱翰之心中暗歎,局勢如此,要安心也太早了。
原來燕王攝政後,一心要大展身手,好叫那群阻礙自己上位的宗室朝臣知道他的能耐,也是打算凸顯一下昭宣帝的無能,因此才接了任,便以皇帝與攝政王的共同名義連下十多道命令,卻是這幾個月裡昭宣帝因種種原因拖延下來的事務,有撥款給各處部衙房屋修繕的,有補上拖欠某些偏遠地區衛所軍費的,有免去幾個近年遭了災的地區稅賦的,有在京城周邊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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