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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裝水。沈氏的小屋,就是在小水池邊上蓋的。若從章家的田地過來,不必拐到大門,就可直接進入。
胡四海到德慶已有數月,此前兩次送信,更是曾經在近處觀察過章家人的生活作息,因此對章家小院的地形十分清楚,也知道該如何瞞著人接近沈氏的小屋。他冒著雨在附近觀察了一會兒,確認沈氏的小屋中並無他人,便輕手輕腳地摸了過去。大雨使得周圍無人經過,更助長了他的信心。
只可惜他今日運氣不好。章家二房的宮氏今日不知何故,心情不好,又拿周姨娘撒氣。周姨娘明知她只是過過嘴癮而已,若是真在皮肉上吃了虧,回頭章放就會尋她算賬,便也由得她去。只是有些話聽得多了,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受不了,更別說話語間還涉及到兒子,周姨娘忍住氣尋了個藉口出了房門,打算去看兒子讀書,讓心情好過些,不料才出門,便看見一個男人接近了小屋,頓時吃了一驚。
接下來,更讓她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那男人輕輕敲了敲小屋的門,不知說了句什麼話,過了一會兒便推門進去了,就在門開啟的那一剎那,她瞧見沈氏在燭光下勉強支撐起身體,滿面驚喜地看著來人,接著,門就關上了。
周姨娘不由得張大了嘴,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雨聲太大了,她沒聽清楚那男人在門口說了些什麼,但大奶奶沈氏無疑是認識這人的,而且還對他的到來面露歡欣,這意味著什麼?她真是想都不敢想,大奶奶怎麼就敢……
但周姨娘馬上又記起了,那男人瞧著有些臉熟,似乎前不久才來過家裡,老爺子似乎對他頗為忌憚,即使他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闖將進來,老爺子也客客氣氣地請人進屋,臨走前還讓她準備了一籃子吃食與衣服,可見這人來歷不凡。若是她貿然喊將起來,把事情鬧大了,會不會反而給章家帶來麻煩?
這麼想著,周姨娘連忙按捺住心情,只猶豫了一小會兒,便決定向章寂報告。只是她剛邁出兩步,身後便傳來宮氏的冷哼:“不是說要去廚房幹活麼?怎麼還在這裡挺屍?!你這是要去哪裡?想向老爺子告我的狀?我就知道你這**不是什麼好貨!我告訴你,我再不濟也是二爺三書六禮、明媒正娶進門的元配發妻,你生的小崽子這輩子都要認我為母!你要是敢胡來,我直接把你賣了,二爺也怪我不得。他若要寵妾滅妻,老爺子頭一個就不會放過他!你以為自己有個兒子就能越過我去,那是做夢!”
周姨娘低下了頭,在宮氏看不到的角度咬了咬唇,心一橫,道:“妾不敢,妾方才瞧見一件聳人聽聞的事,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打算去向老爺稟報呢。”
宮氏猶自不相信地嗤笑一聲:“什麼事?說來聽聽?我倒要瞧瞧你會不會說出花兒來!”
小屋內,沈氏聽完了胡四海的敘述,長長地嘆了口氣,面露愁容。胡四海偷偷看了她一眼:“章大奶奶,您別管小的多嘴,論理,沈大爺的話也說得過分了些。太孫殿下自幼聰慧,心性仁厚,有些事,他心裡有數,只是不欲傷了長輩的臉面,便閉口不言,但別人想要矇蔽他卻是休想。若是身邊的人見他心性好,便以為能哄住了他,那是不可能的。殿下雖然不會因為沈大爺的失言而心生怨忿,但沈大爺這般……始終對殿下沒什麼好處啊!”
沈氏低頭想了想,方才有些吃力地道:“這事兒……是弟弟唐突了,興許……是因為他近來諸事不順……積鬱在心……方才一時犯了……糊塗……還請公公……在殿下面前多多美言……”
胡四海淡淡地道:“雖說是犯了糊塗,但有些也實在是犯了忌諱,殿下仁厚不計較便罷了,若是叫其他人聽見了,還當沈家挾恩圖報呢,那豈不是壞了沈家的名聲?章大奶奶,您說是不是?”
沈氏頓了頓,抬眼看向他:“弟弟行事不周……多有得罪了,公公別與他……一般見識……他雖有錯處……還請看在他一向……對殿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饒恕他吧……我在這裡替兄弟給您……給您賠不是了……”說著便要撐起身體,在床上衝他磕頭。
胡四海的氣消了幾分,忙笑著扶住她道:“您這又是何必?這般大禮,小的可擔當不起,叫太孫殿下知道了,必要怪小的拿大了。”
沈氏本就沒力氣,借勢往床頭一倒,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道:“這等小事……何必驚動了殿下……”
胡四海這回總算滿意了,又繼續道:“章家供養太孫殿下,已是不易,雖有些不周到之處,殿下也不計較,沈家又何妨多辛苦一點?眼下章家正是得用的時候,沈家何必處處與他們計較?再說,如今的日子比起在東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