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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太孫還未有反應,胡四海便覺得刺耳了,想要開口駁斥一番,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可以藉機向太孫進諫一番,勸太孫多提防章家,未嘗不是好事,便閉了嘴。
然碭,出乎他與沈儒平意料之外的是,太孫朱文至居然道:“舅舅這話說得太過了。
章家是忠臣,為了救我冒了大險,如今又盡心盡力為我籌謀,我心裡十分清楚。他們幾時仗勢欺人了?對我也是一直恭敬有加。為我之故,姨祖母在宮中被害,死得不明不白,幾位表兄弟妹們又在流放途中病亡,章家上下悲痛莫名,都是因我之故……”說到這裡,朱文至有些哽咽,抬袖輕拭淚痕,“可一聽說我遇險,他們便不顧自身安危地盡力相救,這份恩情我終生都難以忘懷!更別說當初東宮危急之時,便是章家四叔帶人將我送出宮門,為此還連累了章家上下。我若對章家有絲毫疑慮,要如何對得起那些為我而犧牲的章家人?”
沈儒平與胡四海啞然,後者只能慌忙將手帕送上:“殿下別傷心了,當心身子。”
朱文至搖著頭推開手帕:“我知道,你們對章家都有些看法,覺得他們對我的事不太熱心。可是……我從踏入嶺南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死了回去的心,只想著能做個平民百姓,清清靜靜地度過餘生。姨祖父所言正合我心意,只不過我深知姨母與舅舅的期盼,也知道母親臨終前的遺願,下不了決心罷了。而姨祖父讓我好好考慮,也是希望我能想清楚,在我沒能下定決心之前,他如何能行事?再說,傳信之事關係重大,一旦走漏風聲,連累的絕不止是我們幾家人而已,姨祖父慎重行事,方是正道,非是膽小躊躇。”他看向胡四海,“當日我們在虎門坐困愁城,你走投無路之下千辛萬苦找到姨祖父,他二話不說,立刻就想法子救人,若不是他,你我安能在此閒坐?他是我尊長,待我親切如小輩,本是常理,即便當年我仍是皇太孫,他還是南鄉侯,進宮時也不曾對我卑躬屈膝,你現在非要拿宮中規矩來約束他,不是顯得太過忘恩負義了麼?”
胡四海啞然,惶恐地跪下:“奴婢不敢。”
朱文至嘆了口氣,轉向沈儒平:“隳舅,你方才的話我也聽明白了。雖說章家在德慶經營日久,章二叔又升了總旗,處境比你們家強得多了,但那也是有限的。他們到此也不過三年而已,章二叔的總旗之職,還是他拼了性命掙來的,又有三年苦練箭術之功。他們家也不富裕,家裡每個人都辛苦勞作,至今連家中房屋漏雨的房頂還不曾修補過呢。我知道你心裡覺得委屈,本來身上就有傷,又沒做慣苦工,不習慣。可是舅舅,沈家在虎門時的日子,不是比如今還要苦一千倍、一萬倍麼?相比之下,如今已經是悠閒了吧?章家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只要安心做好就行了,別的不必想太多。”他自嘲地笑笑,“如今我們都是虎落平陽,哪裡能跟從前在京城時相比?”
沈儒平一臉訕訕地,乾笑幾聲,吱唔著道:“舅舅不是嫌差事辛苦,只不過……是為你姨母抱不平罷了。她為了救你,忍辱負重,引得章家上下對她誤會重重,從前章家不知實情便罷了,如今既知她是為了你才做了那許多事,理當不再怨恨才是,可他們卻對她那般冷漠無情,整天變著法兒地折騰她……”
朱文至吃了一驚:“怎麼會?章家不是給姨母請了大夫麼?無論是飯食還是醫藥,從不曾缺過,我聽章家人說過,每月為了她請大夫就花不少銀子呢。若是存心冷待,又何必做到這一步?”
沈儒平忿忿地道:“殿下是聽誰胡說的章家雖請了大夫也給你姨母用藥,但你姨母的病情卻遲遲來熙起色,分明是他們故意的!”
朱文至微微沉了臉:“姨母的病根是在流放路上種下的,一直以來都未能痊癒,但她在虎門時,分明已病得極重,如今卻能支撐這麼久,可見是醫藥起了效用如何能說章家是故意害她?舅舅,你其實還是對章家有怨氣吧?”
沈儒平一窒,卻氣憤地道:“我所說的都是實話!殿下已有幾個月不曾見我大姐了?你不知道她如今都成什麼模樣了吧?!去年在東莞咱們家裡沒餘錢請大夫抓藥便罷了,如今章家醫藥俱全,飯也不少吃,她的病情卻遲遲不見好,還不是明擺著的麼?我們夫妻每每質疑章家,都叫他們訓斥一頓,趕將出來,他們分明就是心虛!你不信,只管叫了章家人來問!”
朱文至沉思片刻,方才道:“我會問的。舅舅還是先回去吧無事不要過來,免得引人懷疑。”
沈儒平氣道:“章家人可以過來,我為何不能?莫非殿下果真是嫌棄我們沈家幫不了你了?見章家有錢有勢,便倒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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