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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還是怎樣?!”章敬越說越惱火了,“你要救太堊子妃也罷,救太孫也罷,誰攔著不讓你救了?!可你就是不說,就是不說實話!我四弟被你誆進東宮,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不知道他流放到遼東後,跟我說了什麼。他說若你早些跟他說明實情,他先跟父親打了招呼再進宮,父親就可以在朝上拉著所有大臣求見聖駕,即便馮家人把持著禁衛,也不敢公然攔下他們。只要驚動了先帝,誰還能對太孫不利?更別說要火燒東宮了。即便來不及救太堊子妃,至少能及時接應太孫,有了先帝與朝廷百官護駕,太孫繼位就成了板上釘釘,越王想要鑽空子,那是休想!”章敬恨恨地瞪著妻子:“可你們沈家人都做了些什麼?!太堊子妃燒東宮,差一點燒死了廣安王,又害得太孫流落宮外;你三妹將上門求助的太孫趕出門去,更害得他流離失所,以至病倒!而後你在流放路上與他會合,卻向我家人隱瞞真相,連累得他跟你們沈家吃了三年苦頭!你還將事情瞞得死死的,完全不讓擔心太孫的人知道他的下落,若不是有陳家幫忙,你打算讓太孫在窮山惡水裡顛沛流離到幾時?!”
“不是這樣的!”沈氏嘶啞著聲音嚷道,“我一心盼著你來找我,只要你派了人來,自然就能知道太孫的下落了。我不敢冒險託人送信,生怕走漏了風聲,後來若不是李家步步相逼,我也不敢冒風險找上陳家……
章敬嘲諷地笑笑:“李家逼你了?當初你為了救他們,可是把我母親的性命都賠上了!”
沈氏咬著唇,心中說不出的屈辱。她知道自己當年考慮事情不夠周到,導致了婆婆的死亡,這是她要揹負一生的罪名,可是……她又怎會料到先帝宮中也會有人走漏風聲?!那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若她早知道越王與呂后已經將手插進了先帝身邊,絕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
她不說話,但章敬卻不打算放過她:“你怎麼不說話了?為你的弟妹們辯解吧!為你當年的愚蠢行徑辯解吧!你該不會還以為是自己救了太孫吧?我告訴你,太孫之所以會失了皇位流落在外,直到今日才再度回到皇宮中,都是你沈綽自作聰明害的!”
沈氏猛地抬頭看向他:“老爺,你說我別的都行,我知道自己已是百口莫辯,家裡人人都看我不順眼,無論你怎麼罵我,我都認了。可你不能汙衊我!當年我為了救太孫,可是拼了命的!”
“是啊,拼了命!”章敬滿面嘲諷,“拼了我父母兄弟侄兒侄女的命!還讓太孫離皇位越來越遠!你就別再為自己辯解了,你可知道,若太孫不是被你帶去了嶺南,燕王派出的人就不會遍尋不到他的蹤影;若太孫是跟著廣安王一道出宮逃走,他們兄弟也早就到了北平。你什麼都不必說了,之後發生的事,燕王與我都一清二楚,太孫……如今是陛下了,他也聽說了這些事。只是他心地善良,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只不過沒什麼見識,才會誤了他的前程罷了。為此他還囑咐我,好好待你,讓你安心把病養好。你可知道,聽到陛下這些話時,我有多難堪麼?我在遼東浴血奮戰,拿命搏得了軍功,卻被你這蠢婦丟盡了臉面!”
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已經喘起了粗氣,回想起這幾年的經歷,就覺得心裡堵得慌:“我情願你什麼都沒做,也沒有一再提及你對太孫有救命之恩……外人也許會信以為真,家裡人可能也不清楚內情,但陛下和燕王都心中有數,你叫我如何面對他們?!如果你沒有逼陛下牢記你的恩情,我也不會叫人非議挾恩圖報,更不會叫人笑話我這爵位是靠老婆掙來的!你給我掙了什麼啊?!”說到後來,他眼圈都紅了:“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這安國侯的爵位是我自己打下來的,與你一介內宅婦人何干?!”
沈氏呆呆地看著他,心頭一片茫然。事情怎會是這樣的?她雖然謀算有誤,也吃了不少苦頭,可太孫確實是她救下來的,若不是她將太孫帶去了嶺南,他早就叫建文帝與馮家害死了,又怎會有今日的風光?太孫能與燕王聯絡上,也是她送出去的密信啊!太孫能登基為帝,她就算不能攬下全功,至少有一半的功勞,怎的如今……她反而成了害太孫受苦的罪人了?!
章敬漸漸冷靜下來,抹了一把臉,看向妻子,神情說不出的冷淡:“你我畢竟是十幾年的夫妻,又有兩個孩子,既然陛下不願追究你的責任,仍舊敬重你這個姨母,我也不會薄待你。你往後就住在這正院正房,也會擁有一品安國侯夫人的誥命,但沒事就不要出門了,也別隨便見外客。這管家的職責,暫時由三弟妹掌著,日後自會有人接手。該你的東西,我一分不會少,但是……我不會進這個院子,也不會與你做夫妻,你就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