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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啟沒見過柳家人,但也聽說過柳同知對自家親人的照應,忙道:“兒子去應天府打聽打聽好了,總要見一見那柳家侄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
章寂卻道:“過幾日等你二哥回來,你就要返回遼東去了。難得還有閒功夫,多陪陪你媳婦兒子是正經。外頭的事。自有管家們料理,哪裡用得著你去跑腿?”
章啟笑道:“兒子陪了妻兒這許久,總不能不為父親、為家裡盡一點力。況且咱們家在京城久不露面,大哥先時又受了些非議,難免有人生了勢利眼,不把咱們當一回事,兒子身上有這身官服在,應天府的官兒見了也要禮讓三分。省得他們狗眼看人低。”
章寂想想也是,便囑咐他:“叫老張給你挑兩個伶俐能幹的管事跟著,有事只管差他們去辦。別累著你自己。等事情忙完了,就早些回來。”
章啟聞言失笑:“父親,您多慮了。兒子生龍活虎得很,哪裡就累著了?”
章啟走後,明鸞問章寂:“祖父,咱們要不要給柳家送個信?還不知道柳玦上京的事,柳大人知不知道呢。”
章寂皺眉道:“多半是不知道的,哪怕知道他要上京,也不會知道他要來做什麼。柳玦是個糊塗人,柳信文可不是!若他知道實情。哪怕是把這個侄兒的腿打斷,也不會放人出門!”說到這裡,他也有些不安:“等你四叔打聽完訊息回來,我就親筆寫一封信,打發人往廣州送去。這事兒無論好歹,總要向柳信文知會一聲。叫他有個準備。”
明鸞連連點頭應是,不過又有些犯愁。廣州與南京相距三千里,這封信送出去,起碼要十幾天才能到柳大人手中,十幾天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了。
幸運的是,不等章寂的書信送出,奉旨從廣州返京述職並與家人團聚的章放就到了,他還帶來了一位出人意料的客人——柳璋。
大半年不見,柳璋個子長高了些許,看上去更加挺拔了。與分別時的青澀少年不同,這段時間裡他已經有了青年的英氣,說話行事都成熟了許多。章寂看著自己欣賞的晚輩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禮,臉上露出了溫和慈愛的微笑。章放見了,抿嘴微微一笑,神色似乎十分滿意。
至於明鸞等一眾女眷,由於今非昔比,早已被陳氏趕到了裡間,只能側耳傾聽男人們在外間的對話。玉翟揪著袖子坐在榻邊,坐立不安,既想要象明鸞似的,巴到帳幔邊上去偷聽,又覺得這樣太不矜持,太沒有大家閨秀的端莊範兒,要是被人(某個特定的人)發現了,那就什麼臉都丟盡了,於是便努力端坐著不動。可她聽著外間傳來模模糊糊的對話聲,其中柳璋的聲音是那麼的明顯,她一聽就認出來了,偏偏他的聲音又不夠大,叫她聽不清楚他說的都是些什麼,她又忍不住心癢癢。
相對於玉翟受的煎熬,明鸞就自在多了。她本來還想待在祖父、二伯父身邊旁聽的——她以前也是這麼著,沒人挑刺兒——可陳氏死活拉她離開,她也只能顧慮著母親的心情,改為在裡間偷聽。可惜陳氏對她這種行徑實在是又氣又嘆,深深懷疑自己對女兒的教育是不是太失敗了?只能一再勸說。
明鸞不耐煩聽她在耳邊囉嗦,便道:“母親,你在對我的禮儀要求上是不是有些矯枉過正了?柳家對咱們家那麼大的恩情,現在他家可能有麻煩,你不讓我知道就算了,還有心情挑我的規矩?”說得陳氏心中生愧,立時退開去,不再騷擾女兒。
明鸞這才得了耳根清淨,重新聽起外間的對話。可惜,方才那點意外小插曲,讓她漏聽了一段,她只來得及聽見柳璋在那裡說:“……大哥鬧著不肯回鄉去,一再寫信求伯母改變心意,因我父母再三勸他。他甚至將到廣州城後得的一點私財捲了,逃回德慶去見沈姑娘,聽說還在德慶城裡買了個小宅子,預備長居於此。後來聽說皇上登基了。伯母從老家捎信過來,說答應了婚事,讓大哥趕緊與沈姑娘完婚,然後一起回鄉祭祖,祭過祖後,再返回京城不遲。父親心裡覺得難堪,又擔心沈家身份不同。會生出毀約的念頭,以大哥的痴心,只怕受不住打擊,就讓我帶著家人去德慶接大哥。誰知去了,才知道沈家人已經離開了,大哥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蓬頭垢面,一個人在街頭呆坐。竟是落得無家可歸的下場!”
章寂有些吃驚:“怎會這樣?”章放在旁道:“是叫那沈家女兒給害了!”聽得章寂與裡間的明鸞都覺得訝然。
柳璋解釋道:“我帶了大哥回驛站裡梳洗休息,又找了人打聽,才知道京城有人來接沈家人。不知跟知州大人說了些什麼,那沈儒平就被放了出來,連沈姑娘一同坐上了離開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