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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話在哪兒不能問?偏要拉我進這裡!”明鸞掃視四周一眼,又瞪他,“叫人看見了,一定要說我閒話的!你當這裡還是德慶呀?雖然我也覺得那些規矩禮數煩人得很,但是不遵守的話,就一定會吃大虧了。你······你······”她咬咬唇,聲音小了許多,“你這人,怎麼就不為別人想想?!”
朱翰之神色放柔,輕聲道:“若是在別處,我絕不會這麼做。但這裡是我的地盤,我還怕叫人看見了洩露出去不成?你放心,不會有人說你閒話的。”
明鸞不以為然:“你昨兒才買下的莊子,莊上又有許多佃戶,哪裡是能彈壓得住的?少說大話了。”
朱翰之一笑置之,繼而正色問她:“先前我問你們為何不多帶幾個會武的隨從出來接鵬哥兒,姨祖父先是攔著你說實話,後來又拿別的理由來搪塞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你們在府裡過得不如意?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子,敢怠慢你們?!”說到後面,語氣已經變得凌厲。
明鸞怔了怔,猶豫了一下,想起章敬這段日子的態度,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跟章寂不同,與章敬本就疏遠,反而跟朱翰之更親近些,也不會顧慮一些事叫外人知道了,會給章家名聲帶來什麼影響,因此很快就下了決定,將這些日子在安國侯府的經歷托盤相告,又說了昨天夜裡章敬勸父拒絕承認林氏母子的事。
朱翰之聽得眉頭直皺:“怎會這樣?從前聽人提起大表叔,我只當他是個正人君子,怎的如今……變得如此勢利?!”
明鸞便問他:“你聽到的傳言是怎樣的?大伯父······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嗎?”
朱翰之聽得奇怪:“他是你伯父,難道你還不知道?”
明鸞一窒,乾巴巴地道:“我才多大年紀?跟他分離了五年,五年前我又還小,一天也見不了他一次,能知道他是什麼人呢?我只知道他為人威嚴,跟大伯母夫妻恩愛,也就沒有別的了。”
朱翰之想想也是,便對她道:“你也知道,他妻子是沈家人,一雙兒女也帶有沈家血脈,因此我在北平頭兩年壓根兒就沒見過他,遇事總是特意避開,一來是有些遷怒之意,二來也是生怕走漏了訊息,叫他們這些與兄長更親近的人有了心結。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兒聽說了我的事,每逢年節都會派人送了禮來,我就都丟給燕王嬸料理了。
後來還是燕王出面勸我,我才不再避著他們,但也少跟他們在私下往來。據我所知,他這人謀略是有的,城府也不缺,就是遇事功利心重,便顯得薄情,除卻心中看重之人,旁人都不放在心上。但話雖如此,他表面功夫卻一向做得很好,怎會昏了頭,做出這種事來?”
明鸞不以為然:“你也說了,他從前是表面功夫做得好,但心裡肯定不是良善之輩。就算是不肯承認四嬸和鵬哥兒,當著外人的面,也肯定會把功夫做足,不會叫人抓到把柄的。就是這樣才叫人鬱悶!”
朱翰之微微一笑:“別鬱悶了,事情說來也簡單,我託人往遼東捎信,叫你四叔儘快趕回來,事情不就結了?”
明鸞大喜,但隨即又有些猶豫:“來得及麼?實話跟你說,我瞧四嬸的情形不大妙,也不知能撐到幾時。現在雖說有祖父和母親照看她,但在安國侯府,大伯父才是說一不二的那一個,萬一他使些什麼手段,把四嬸氣死了,就算四叔趕回來,又有什麼用呢?”
朱翰之皺眉道:“其實他這又是何必?整天擔驚受怕的,彷彿上頭疑心過重,些許小事都會發作似的。我前兒才聽說,他藉著兄弟與弟媳的喪事,在發死人財……”忽然頓住,小心翼翼地看了明鸞一眼。
明鸞卻毫不在乎地擺擺手:“這個我知道,那天宮家的人來上香,上了三千兩奠儀,要求二姐姐幫他家被下獄的人說情,見二姐姐不搭理他們,又要把銀子討回去,賬房不肯還,他們就在外頭四處嚷嚷了。不過我大伯父可能還真有這方面的心思,這幾天我母親管著家務,私下數了數,聽說已經收下六七千兩銀子了。真不知道我大伯父心裡在想什麼,祖父明明說了可以將靈堂收起來了,他還要繼續擺!”
朱翰之不以為然地笑笑:“還能為什麼?這是故意做出個貪財的姿態來,好叫朝臣抓個小小的把柄,若是皇上訓斥他一番,將他罰下,日後別人就有機會施恩於他了。橫豎他篤定皇上不會對他下狠手的,些許過錯又算得了什麼?如今又不是太祖皇帝在的時候。”
明鸞恍然大悟,又問:“那四叔四嬸和鵬哥兒的事難道也是他故意的?!”
朱翰之卻搖頭說:“只怕不是。要給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