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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地道:“總要將你父親和二伯孃送回去……哪怕不去京城,也要將他們送回老家……”
明鸞張張口,盯著那瓷罈子:“我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如果當初他沒走,還跟家裡人在一起,現在早就平安脫險了,我們也不會跟祖父他們分開!”
“這都怨我……”陳氏紅了眼圈,“若不是我攔著,不讓茂升元為他出力……”
明鸞打斷了她的話:“跟你有什麼關係?!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是他貪生怕死才攬下了送軍糧的差事。你能不能少怨自己幾句?!”
“鸞兒!”陳氏猛地轉過頭來,“他是你父親,你不能這樣說!”
“就算他是我生身之父,我也要這樣說!”明鸞漲紅了臉,“明明知道家裡只剩下老弱婦孺,全家人都要依仗他,他還要自私地離開。這樣的父親,休想我對他有半分尊敬!”說罷扭頭就衝回房去了。
明鸞撲到床上,將臉埋在被子裡生悶氣,只覺得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滿腔的悲憤無法排解出來,塞得她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過去記憶中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閃過,有章敞教她讀書寫字的情形,也有章敞對她破口大罵的情景,她一時想起馮兆南帶兵闖入南鄉侯府時,章敞擋在她與陳氏前面攔住揮刀計程車兵,又一時想起當日她接到家書說章敞拋下家人去了安南軍前,還有方才卞副使說他因為害怕,半路上逃跑結果失足摔死……林林總總,擠爆了她的腦袋,她對著被子不停地捶頭,才恍然驚覺被面上隱隱沾上了水跡,猛地坐起。
陳氏不知幾時走了進來,倚在床邊,低聲道:“無論如何,他總是你的父親,你在我面前倒罷了,往日再不可說今日這樣的話。死者為大,就當看在……看在生育之恩的份上,往後別再怪他了。你再怪他,他也……看不到了。”
明鸞一把抹去眼角的淚痕,深呼吸一口氣,道:“好吧,我不說了,但我還是那句話。吉安比京城安全,如果擔心會被人發現,大不了我們不進吉安城,不去外祖家,只在那附近找個地方住下,再想辦法悄悄聯絡外祖父和舅舅們。有人照應,我們也不用擔驚受怕。萬一陳家真的受了大伯父的連累,我們離得近些,也能知道多點訊息,想辦法救他們!”
陳氏抿抿唇,道:“若是在今晚之前,我也許就答應你了。可如今我們帶著兩個人的遺骨,若去了你外祖父家,也太晦氣些。況且我已經不是章家婦,於情於理,都不該帶著你父親的遺骨回孃家,你既是章家女,自當與章家人在一處。回頭等卞大人送了文書來,告訴我們出發的日子,我們就照他的安排去做。我的兒,你年紀不小了,該懂事了,別給人家添麻煩。”
明鸞張張嘴,又閉上了,轉身繼續撲到被褥上生悶氣。
她終究還是拗不過陳氏的意思,又生出幾分僥倖之心,覺得朱翰之既然有把握用假赦令把他們一家救出德慶,想必也有辦法在京城護得他們周全,最終還是屈服了。第二日,卞副使就派了親信家人送身份文書過來,又命那家人護送他們去碼頭。
明鸞與陳氏帶著趙叔趙嬸、老松頭夫妻,一行六個人,假扮是家裡剛死了人的喪家,穿著素色服飾,捧著兩個骨灰罈子,低調地上路了。臨出發前,陳氏帶著人將所有行李都搬上了馬車,回頭找不到明鸞,便問老松嬸:“姑娘在哪裡?”
老松嬸正要回答,便聽得內院傳來明鸞的聲音:“我在這裡呢。”接著她從院門處轉出來,頓時讓眾人眼中一亮。
只見她穿了一身男裝麻衣,與先前鄉下小子的打扮又有幾分不同,顯然是個小康人家出身的少年模樣,先衝陳氏行了一禮,咧嘴笑道:“小子張曉鳴,見過母親大人。”
第六十五章 入京
陳氏見女兒這副打扮,不由得一呆:“你這是做什麼?別暗鬧!”
明鸞有些委屈:“我哪裡胡鬧了?出門在外,咱們母女兩個就算帶了家人隨從,也是明擺著要受人欺負的。倒不如我扮成個小子的模樣,人家以為我們是母子倆,我年紀雖小,也是個可以出面說話做事的男孩子,別人自然不敢輕易欺負我們。”
陳氏皺皺眉,上前打量了一番她的衣裳:“這是哪裡來的?先前你要在德慶廣州兩地來往,擔心會被人看破身份,扮成小子的模樣倒也罷了,如今有卞大人派的親信跟著,萬事都有趙叔與老松頭出面打點,你這樣會不會有些多此一舉?況且,你即便扮成個男孩子,到底是女孩兒,總是拋頭露面的,也不妥當。”
明鸞不以為然:“如果是松叔和趙叔出面就能擺平的,我自然不會多事,但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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