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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守門的侍衛說是側福晉生了病,侍衛按規定檢視後便放行了。上了馬車,他吩咐車伕速速趕往自己的別院,又讓一旁的小廝同時去請大夫。
解下披風,白衣上的血格外醒目,還在不斷蔓延。他不由眯了一下眼,心裡有些急亂。她不能出事,他不會讓她有事的。突聽懷中傳來嚶嚀,低頭望去,蒼白的小臉擰著,像是忍受著劇痛。冷汗佈滿額前,身子微微顫抖。一隻素手也抓住他的前襟,攥得彷彿要裂開一般。
伸手撫過她的臉,他握住了前襟上的手。那隻冰涼的手漸漸鬆了力,任由另一隻溫厚的大掌覆住。他把披風又給她蓋好,把她固定在胸前,臉頰貼著那涼涼的額頭。
馬車終於在別院門前停穩了,他抱著她下了馬車快步走進房中。大夫已來了,氣喘吁吁的,像是一路狂奔而來。大夫開始檢查傷勢,他站在一旁,兩手交握著。若林才在一旁,定會知道,他只有在心急不安時,才會有這樣的動作。而這樣的機會,很少很少。
細細診斷一番,大夫給她上好藥,止住血,又寫了方子讓人速去抓藥。
“傷口雖不致命,卻很深,傷了肩上的筋骨。若不好生調養,這隻胳膊只怕是要廢了。”
他看看仍昏迷著的她,勉強鬆了口氣。猶豫片刻,他還是速速走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這個夜晚,還很長。
天快亮的時候,他站在宮門前,一抹微笑,抑或是冷笑在唇邊閃現。林才看著自家主子的表情,心知主子是有了主意,不會輕易放過這事的,只是時間問題。
看看天色,他還是去了別院。在床邊坐下,靜靜看著那已很熟悉的面容。很奇怪,他沒有去想她這樣做的理由,而是想,今後該如何。
“嗯……”昏睡中的人皺皺眉,醒了過來。還在迷糊間時,已被人微微扶起身,一杯水遞到了唇邊。
她慢慢喝下溫熱的茶水,又躺了回去,眼神這才清明起來。
“想起來了?”他放下茶杯,又坐到了床邊。探探她的額,不由又皺起了眉。
“嗯。”她應了一聲,這才發現腰側墊了東西,讓身子微微側著,以免壓了傷口。
“把這個喝了,否則你會疼得睡不著的。”他說著,把已吹涼的藥喂她喝下。緩了一會,他掖好被子走出門去,什麼都沒問沒說。
對,他不會問,什麼都不會問,沒有必要,只有清楚自己心裡所想的,就行了。
三天後,因傷口而引起的燒退了,他就把她送回了宮中。畢竟是一件要保密的事,不能讓她失蹤太久。
請來的女醫會定時去給她送藥換藥,他每日也會來看她。每次他走進院中,她都坐在開滿花的樹下,靜靜的,拿著本書或是捧一杯茶。
而他,會走上前在她身邊坐下,不說什麼,也不做什麼,只是看著她,看著那依舊蒼白的面容,看著那清澈似水的雙眸,看著那未知的靈魂。有時,會不知不覺看得出神了,那娟秀的臉上就會出現一抹紅暈,恰如三月的桃花,奪目卻羞澀。
這日,他又走進院中,卻不由怔住了。一根繩子一頭系在小方凳上,另一頭系在了樹枝上。而她,就靠著那繩子坐著,看樣子是睡著了。
他搖搖頭,笑意浮在眼中。這樣避開傷處休息的法子,還真虧她想的出。
突然記起很久前十三弟講的從額娘那聽來的故事,好像是出自她的口。裡面的叫小龍女的,就是用繩子睡覺的。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俠女和她的徒弟,轟轟烈烈不顧世俗的愛情,早已在妃嬪間傳開,多是唏噓不已。只是,這樣的故事,她為何想得出,又是要表達些什麼呢?
像是被噩夢困擾著,倚著繩子的人兒有些不安穩,身子下意識地動了一下,卻扯到了痛處,柳眉一皺,眼看就要翻到在地。
當然,是不會的,因為有一個懷抱已等著並穩穩接住了她。
“多謝四爺了。”胸前的可人兒仍苦著臉,倒吸著氣。緩了會,疼痛終於過去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他懷中,於是想不著痕跡地抽出身子。
可是他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像是逗她一般,反而越扣越緊。她很是無奈,把左手抵在兩人之間,抬頭想告訴他讓他鬆手,然而……
今天她恰好穿的花盆底,所以兩人身高相差不多。而兩人又貼得很近,他的下巴已挨在她的額下,再加上她抬頭的速度很快,所以……
她的唇,正貼在他的嘴角。一個算得上是真實有效的吻,就在剛才發生了。
他,沒有動。她,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