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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將領皺眉道:“大人?”
宮典唇角微微一翹說道:“你們沒有與肖恩打過交道,所以不知道此行如何兇險。範閒如今聲名遍天下,國戚權貴,完全沒有必要往北齊走這一遭,但這小子居然有膽氣應了這差事……我確實很欣賞他。”
……
範閒坐在頭一輛馬車裡閉目養神,真正使團昨日就已出了京都,自己這一行人加上自己這個正使,卻因為用肖恩換言冰雲的秘密協議,拖到了最後。他昨夜阻止了家人來給自己送行的荒謬念頭,全副心神都放在此行的任務上。
範閒隨著馬車的起伏似要睡著了,心裡卻在盤算著許多事情,除了肖恩之外,關於司理理的紅袖招計劃,也十分的棘手。他此時才想到,那個曾經廝磨一夜的柔媚女子正在後面的馬車上,不由微微一怔。
正此時,車廂一顛,他知道馬車已經碾過了京都北城門的那道石坎。
第四卷北海霧第三十章京外 出京,日頭便黯淡了下去,車隊過離亭而不駐,在大道楊柳的目送下緩緩向北。
巡城司官兵護送使團出京十八里地便折回,將一應沿途看防的任務,交給了京都守備拜。使團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馬車,連綿拉了十餘輛,除了載人之外,更多的空間是留給了此次北行所需要的禮儀所備。
肖恩鐐銬未去,被關押在第二輛馬車之上,車中還有一位監察院的官吏負責照管生活起居。這位官吏滿面微笑,小心地用毛巾替這位重犯擦拭著臉,毛巾很軟,不會傷到肖恩早已老枯的臉頰。
“如果我抓住你,用你威脅那個姓範的年輕人,會不會有效果?”鐵鏈鐺鐺一響,肖恩蒼老的聲音的車廂裡響了起來,只是話語中自然流露出一股漫不經心的感覺,似乎早就已經猜到了答案。
那位負責他生活起居的官吏溫和一笑,誠懇說道:“肖先生,既然輪到我來服侍您,自然早就做好了被你制住的準備,不過身為慶國子民,到時候,自然只好服毒自盡,免得讓院裡的大人為難。”
肖恩閉著雙眼,身上的厲寒氣息漸漸消退了一些、輕聲說道:“頭髮太長,幫我綁一下吧。”
二人的對話,似乎省略了一點東西,那就是肖恩此時被鐵銬所錮,又如何能夠制住這位監察院官吏?也許二人心中都清楚,一旦離京遠去,單靠這薄薄的鐵錮,是斷斷然不可能永遠限制住恐怖肖恩的手腳。
那位官吏走到肖恩的身邊,從身旁的小櫃中取出梳子。細心地梳理著肖恩及腰的雪白亂髮。手指異常穩定,沒有一絲顫抖。
肖恩在數十年有就是天下有數的九品高手。如果不是這二十年間一直被關在監察院,備受大刑折磨,又被院中三處的毒藥折損著肉體精神,人們猜測他應孩早就應該晉入大宗師的境界。
饒是如此,但病虎猶有餘威,只看他出獄之時監察院如臨大敵的模樣,還有他身上那股子天然流露出的威勢,便可以知道這位老人依然擁有著可怕的實力。
如果肖恩此時暴起發難。只怕這位中年官吏根本不可能有半分反抗的餘地,但他依然穩定微笑,滿面自若。肖恩有些欣賞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對方只怕早就下了決心,一旦被自己制住,就會馬上服毒自盡,只是不知道他的毒藥藏在身上哪裡。
“慶國真有這麼好,能讓你心甘情願,甚至滿心歡喜地守在我這個魔鬼身邊?”這是肯恩一直以來很不解的事情。明明慶國官場也是一片腐敗,當初他效命的北魏朝廷卻在一夕之間分崩離析,雖然其中有自己與戰清風大帥被擒失勢的緣故,但是慶國的戰鬥力依然強橫的有些不合邏輯。
中年官吏恭敬說道:“如果我死了,院裡會負責家人以後的生活,我孩子十二歲後。就可以授勳,而且相信小范大人會幫我照顧。小范大人很有錢的,我這條破命能換這麼多東西。真的值了。”
肖恩活動了一下手腕,鐵鏈聲音再響,有些煩燥:“依然是這些老手段……你叫什麼名字?”
中年官吏呵呵笑著回答道:“我叫王啟年。”
關押重犯肖恩的馬車排在第二輛,範閒掀開車的側簾,微眯著眼看了那輛馬車一眼,揮手喚過一位虎衛,輕聲問道:“馬車旁邊安排的人怎麼樣?”
何謂虎衛?這又要說回到司南伯範建大人與陳萍萍院長在皇宮外的第二次談話,總而言之,範尚書在自己兒子即將出國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將手中掌握的那批隱秘力量,拔了一小部分放進了使團裡。
這些虎衛個個具有極強的武力,雖然說論狙殺不如監察院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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