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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
範閒點點頭:“不歡而散。”他知道苦荷雖然超然朝政之上,但看得出來,這一脈的力量依然是偏向太后方面,所以猜到海棠為什麼要問這個。
“不歡而散?”海棠微笑著,那張平常的臉上溫柔無比,“我只是很好奇,範大人如此急忙丟擲那椿提議,難道不怕傳回南方,對你的官聲造成影響?”
範閒心頭微凜,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我不是很明白姑娘說地是什麼。”
海棠說道:“太后對大人的提議很是動心。”
範閒面色微沉說道:“海棠姑娘應該知道這些天,本官一直閉關拒客,之所以您一說話,我便出來陪您散步,全是因為本官心裡覺著姑娘雖然在霧渡河畔曾經出手但畢竟是世外高人,不會談論這些世上蠅營狗苟事……海棠姑娘,您令本官失望了。”
“我如果不說這些,只怕範大人會更失望才對。”海棠心神清明,根本不會被範閒的花言巧語騙了去,“太后請您入宮。”
範閒呵呵一笑,拱手行禮道:“勞煩海棠姑娘傳話,辛苦。”
“範大人先前說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海棠明亮有若寶石地眼眸,望得範閒一陣恍惚,“既知其道,何不行之?事人以誠,豈不輕鬆?”
範閒深吸一口氣,緩緩運起體內那道古怪的霸道真氣,抵抗住海棠處傳來的壓力,微笑說道:“事人以誠,誠有大小之說,誠於人,小道也,誠於天下,大道也……海棠姑娘若以誠待人,何不告訴在下,肖恩究竟有什麼秘密,竟連令師這樣的世外高人也動了心念。”
“誠於天下?”海棠唇角微微翹起,“家師誠於天下,故不能多言,只是肖恩心頭那秘密保住了他二十年性命,若那秘密傳入世俗民間,只怕天下會亂上二十年。”
範閒心頭微怔,他知道一些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依海棠這般說法,難道神廟那處有怎樣地危險?
二人復歸清談之道,不外乎是在哲學神學這些玄之又玄的門道上打混,反正範閒有前世的中哲史打底,從董陸王地理論裡隨意拈幾條出來虛應著,便讓海棠大感吃驚。只是許多年之後,海棠姑娘緩緩回味,開始整理範大才子的理論,這才發現當年那個年輕人竟是什麼也沒說。
……
……
不知道為什麼,春末夏初的北齊上京城,雨水竟會如此充沛,先前還是淡淡暖陽耀春光,一陣微寒小風吹過,便有雨點子穿過二人頭頂的樹枝潑灑了下來。
蓬的一聲,範閒撐開身邊的布雨傘,擋在海棠的頭頂。一般情況下,以範閒的身份,出門遇雨自然有下屬打傘,但此時就他們兩個人,純以表面的身份論,他給海棠打傘是理所應當之事。
雨水漸溼了街道,範閒滿臉平靜看著街上四處躲雨地人們,實際上卻小心地觀察著海棠的步伐。此時二人鞋下全是積水,範閒早已撤了村姑步,存心想看海棠會怎麼走。海棠依然那般走。
範閒有些無奈地聳阜肩,這才發現海棠的雙腳雖然在積水之上拖行著,但似乎鞋下似乎有一種看不清楚的力量,正託著她的全身,鞋底與水面竟是沒有接觸!這種功力,範閒自忖根本不是自己所能達到的程度,不由自嘲笑道:“海棠水上飄。”
海棠不理他,依然那般走。
範閒嘆了口氣說道:“我就不信你這麼走路能舒服。”
“我不喜歡那個叫言冰雲的人。”海棠忽然開口說道。
“我想,海棠姑娘一向深居山中宮中,應該與咱們大慶朝的雲大才子沒有什麼交往才對。”
“用欺騙女子的手段獲取自己的利益,這一點海棠相當不恥。”
“我們是官員,不是一般的民眾。”範閒替言冰雲開解著,他不願意小言公子這一輩子都被一位九品上的強者記惦,“為了慶國的利益,有些不得已的事情,我們也必須去做。”
海棠說道:“醜陋便是醜陋,不要再用官員來做掩飾。”
範閒微笑道:“雖說無情未必真豪傑,但若心房太過柔軟,在這亂世上如何生存下去?”
“範大人以為如今的天下乃是亂世?”
“人心思亂。”
“範大人以為亂世方能出英雄?”
“不求以英雄之名立世,只求做個無愧此生的大丈夫罷了。”
二人說說停停,已是來到一處小廟的外圍,恰在此時,天下的紛紛落雨很湊巧地停了下來。此地遠在京郊,十分幽靜,四周沒有一絲人息。
一片樹葉落在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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