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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仔細地將自己隨身的武器與藥物歸類放好,腰帶裡是一部分,貼身的內衣裡有一部分,左手小臂上捆著那個可以同時發射三枚弩箭的暗弩,監察院三處密制的煙藥放在右手腕那個指節大小的拋袋中。
範閒望著桌上昏暗燈光照耀下的那個金屬盒,眯了眯眼睛,盒子開啟之後是三枚丸藥,紅藍白三色,看上去就有些古怪,總讓人聯想到一些很詭異的事情。
紅色的藥丸顆粒不小,只是藥味已經有些淡了,嗅不出裡面具體的材質,這是很多年前,費介擔憂他體內霸道真氣留下來的。範閒想了想,還是將這粒大龍眼似的東西藏進了腰帶中。
看著剩下的藥丸,範閒苦笑了一聲,還是推翻最開始的想法,全部收了進去,可能會遇見那位大宗師,保命的東西,還是多多益善。 第四卷 北海霧 第七十九章 俯瞰越獄事
將藥丸藏好之後,範閒抽動了一下鼻子,不知為何腦子裡開始亢奮起來,體內的霸道真氣也開始沿著他那與眾不同的寬闊經脈急速運轉,身體上似乎每一根毛孔都張開了,貪婪地吸取著這天地間也許有、也許無的元氣。
那股淡淡的麻黃樹葉味道讓範閒很興奮。
從桌上取下那把經過改造後,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虎衛長刀,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手感,範閒小心翼翼地用布帶將刀捆在了自己的背上,保持最方便出刀的角度。至於他腿上那把黑色的細長匕首,這麼多年裡似乎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根本不需要再專門注意什麼。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王啟年走了進來,對著範閒行了一禮,附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範閒點點頭,目光掃了一下桌上剩下的幾個傢什活兒,示意他開始動手。
王啟年為難地笑了笑:“我的手藝可比大人差的多。”
範閒罵道:“我化妝後的樣子你又沒見過,怎麼知道手藝比我差?當年你是多國通緝的大盜,難道還不會喬裝打扮?”
“隔壁廂坐著的那位不就是大人您親手打理的?”王啟年輕輕一個馬屁遞了過來:“嘿,那手藝,旁人是不知道,在下官看來,大人可是天上的謫仙下凡。”
“盡在胡扯。”範閒坐到了凳子上,笑道:“就京都旁邊供的那些野仙廟,哪個泥像能比我長的更好看。”
一人臉皮厚,一人臉皮更厚。二人這麼胡謅了幾句,有效地驅散了範閒心中殘留的最後一絲緊張。王啟年身為他最親近地下屬,除了滄州城外跟蹤,以及最近負責情報聯絡之外。始終沒有發揮出重要的作用,好在還有一手捧哏的功夫,可以讓範閒輕鬆些。
王啟年拾起小刀,嗤嗤在範閒的眉毛上刮弄著,又從桌上取了撮和好水地溼灰面,開始往範閒的臉上修補,他覺著粘性與顏色與提司大人的面部肌膚依然有些差異,不由皺眉道:“還是棒子麵兒要好些。”
範閒嘆口氣道:“哪裡去找?我頭天倒是偷進一個官宦人家取了些妝粉胭脂,效果倒也不錯。”
城南一座大宅中,極闊的院落中火把高舉。十幾位渾身從頭蒙到腳的黑衣人沉默地等待著。在院落的另一方,太師椅上一位中年人正在閉目沉思,他的右手扶在光滑烏黑的椅手上輕輕摩娑。雙腳看似隨意,實則凝重如山地踩在青石磚上。
這位便是在齊國北面抵抗蠻人七年之久的上杉虎大將,如今天下屈指可數的名將,北齊軍方實力最強,也是聲望最高地強者。
半晌之後。上杉虎緩緩睜開虎目,兩道懾人的寒光望向面前跪著的那人,靜靜說道:“宮中既然不給我留後路。那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你此去小心,南方地那些人雖然想賣我一個好,但誰知道他們究竟存了些什麼心思。”
他說話的聲音其實並不大,但渾厚至極,就像敲鐘一般嗡嗡作響,可以想見這位一代名將強大的內力修為。
跪在他前方的,正是一直在上京城內鬱悶度日的譚武,當日曾經在使團前被高達一招制住地軍中猛將。他抱拳敬道:“大帥,南人狡猾,您要當心。”
上杉虎道:“本將自有分寸。”他今日最後一次入宮,年輕的皇帝還是沒有給他一個準信,太后那邊堅持囚禁著肖恩,上杉虎心憂義父安危,這才迫不得已準備做這件犯天條的事情。
“戰家地子孫,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上杉虎苦笑著,如果不是義父知道那個秘密,想來年輕的皇帝一定會賣自己這個人情,但是那位年輕皇帝雖然有些女裡女氣,但骨子裡還是保留了戰清風大帥遺留下來的雄風,能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