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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告訴我在醫院大門口等我。我滿腹狐疑,匆匆忙忙就跑到醫院去了。
從我們學校北二門出去,隔著一條馬路就是附屬第一醫院,我站在馬路這邊等紅燈,遠遠就看到了蕭山。他站在醫院臨著馬路那幢五六十年代前蘇聯式紅磚樓前,路燈將他整個人照得非常清楚,雖然遠,可是無論在什麼時候,我總是可以一眼看到他。
蕭山也看到了我,他往前走了一步,可是被連綿不斷的車流隔斷了。身邊的行道燈在“噔噔噔”地響著。終於換了綠燈。
我被人流狹裹著走過了馬路,一直走到他的面前,我問他:“怎麼了?”
他的臉色非常疲憊,彷彿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事情很糟,可是我做夢也沒想到會糟到這一步。
我在單人房裡見到了林姿嫻,她吞下整瓶的鎮靜劑,然後又割開了靜脈,如果不是蕭山發覺不對,曠課趕過去砸開門,她大約已經死掉了。
她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沒半分血色,她看到我後笑了笑,笑得我都覺得心酸。
我安慰她:“你別想太多,現在科學發展這麼快,說不定三五年後新藥就出來了……”
“我這是活該,我知道。”她的聲音還算平靜,只是顯得有些呆滯,“這是報應。”
“你別胡思亂想了……你又沒有做錯過什麼。”
她徑直打斷我:“你懷孕的事,是我告訴了慕詠飛……”
第六十一章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從林姿嫻嘴裡聽到慕詠飛的名字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從林姿嫻嘴裡聽到慕詠飛的名字,他們本來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兩個人,她們應該素不相識。
“那張照片也是慕詠飛給我,讓我發到你們校內BBS上的。她說你再沒臉見蕭山,她說你貪慕虛榮被莫紹謙包養,你破壞他們夫妻感情,是可恨的小三。我一時糊塗,就用代理IP發了,然後又發貼說你是有錢人的二奶……可是後來你一打電話,蕭山就走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們,慕詠飛說……讓一個人痛苦,並不用讓他死去,因為死亡往往是一種解脫,只要讓他絕望,就會生不如死。我聽了她的話,被他鼓動,我去找你們……”
她的臉上有晶瑩的淚水緩緩淌下,“童雪,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蕭山他真的非常愛你,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我把他帶回去,他抱著我說:‘童雪,我錯了。’說完這句話,他就睡著了。他根本就沒有碰過我,就在我那裡睡了一夜,僅僅就那一夜,他也沒有碰過我。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永遠也無法贏你。”
“我自暴自棄,每晚泡吧,跟很多陌生人交往,我懷孕了,卻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我一直覺得厭倦,厭倦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在T市的時候我對著你和蕭山說我懷孕了,我看到你們兩個的臉色,我就知道我錯了。童雪,這是我的報應,是我對不起你和蕭山,是我的報應。”
我看著她慟哭失聲,這樣優秀的一個女孩子,其實也只是為了愛情,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還一直記得在高中時代的那個她。那時候她是多麼的可愛,多麼的美麗。她和所有的人都是好朋友,連我這樣孤僻的人,都能隨時感受到她的熱情與活潑。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不過是區區三年,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沒有辦法再安慰她,因為醫生進來催促她轉院,理由是這裡只是附屬醫院,希望她轉到更為專業的醫院去。
醫生穿著防菌衣,戴著口罩,口口聲聲說道:“我們不是歧視,只是這裡大部分病人都是學生和老師,為了更多病友的安全。”
林姿嫻哭的連頭都抬不起來,我很衝動的抱住她的肩,拍著她的背。蕭山很憤怒:“你還是醫生,你比我們更懂得醫學常識,你怎麼能說出這樣沒醫德的話來。”
“請到辦公室辦理轉院手續。”
醫生拋下我們走了,林資嫻像個孩子一樣,在我懷裡哭得喘不過氣來。
我和蕭山幫她辦轉院,一直弄到半夜才弄妥,大醫院的床位總是沒有空餘,最後還是蕭山想起來,林姿嫻幫他姥姥找醫院的時候,給過她一個熟人的電話。
最後靠那位熟人打了個電話,我們才等到救護車把我們接走。
林姿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入院手續辦完後,醫生說她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家,可是看到她悽惶的眼神,我知道她再也回不到從前。她像孩子般苦苦地哀求我:“你不要怪蕭山,他是被我騙了,你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求你了,你不要怪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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