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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催我:“快走,不然趕不上地鐵了!”
我們簡直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到地鐵站,還在下臺階就聽見地鐵進站的轟隆聲,兩個人都是拼命狂奔,腳尖剛落到站臺上就聽見車門嘀嘀響,眼看著車門就要關了,蕭山一個箭步已經衝進車廂,回過身來抓著我的胳膊就把我拽了進去。我估計車門就是在我身後堪堪合上,差點沒夾著我的頭髮。蕭山還緊緊抓著我的手,因為慣性我向前一撲,他已經把我抱住了。
我的耳朵正貼在他的胸前,柔軟的T恤下是他又快又急的心跳聲,怦咚怦咚怦咚……比我自己的心跳得還要快。剛才跑得太急,我們兩個都還在拼命喘氣,他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又比我高很多,呼吸彷彿就拂在我的頭頂,一下一下,微微吹動我的額髮,拂在臉上癢癢的。我幾乎覺得從耳朵到脖子都是滾燙滾燙的,在那短短的幾秒鐘內,我幾乎喪失了一切反應的能力,只本能抬起頭來。他也正看著我,他的眼珠那樣黑,那樣深,那樣亮,就像是滿天的星星都碎了,嘩啦啦倒我鋪天蓋地的傾下來。我被這些星星砸得頭暈眼花,連該怎麼呼吸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山的手終於放開了,可是卻滑落下來,就勢抓著了我的手。我根本就不敢抬頭,掙了一掙,但他握得更緊了,對我說:“那邊有座位。”
我們兩個並排坐下來,最後一班地鐵,人並不多,車廂裡空蕩蕩的。沒有人注意到我們,但我想自己的臉一定還很紅,只是覺得不安。他沒有說話,但他也沒有放開我的手,我又嘗試著把自己的手指往外抽,他終於問:“為什麼?”
我囁嚅:“這樣是不對的。”
“是啊,”他突然衝我一笑,對我說:“我們坐反方向了。”
第八章 我瞠目結舌,聽到列車廣播裡報站名,果然是坐反方向了
我瞠目結舌,聽到列車廣播裡報站名,果然是坐反方向了。我就顧著跟在他後頭一路狂奔,匆匆忙忙拿月票往裡面衝,哪知道他會進錯站臺坐反方向,連我也稀裡糊塗的跟著他一塊兒搭錯車。
他似乎很開心,哈哈大笑起來。我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那樣高興,但我永遠也記得那天他笑的樣子,眉目舒展,容顏燦爛。在車廂瑩白的燈光下,他的臉龐就像是帶著朦朧恍惚的光與影,這麼多年來,一直出現在我的夢裡。
下午的時候莫紹謙的司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照例問要不要到學校來接我。這是莫紹謙的作派,他用的人永遠像他一樣,表面上總是維持了最大的禮貌與客氣。我也客氣的答說不用了,我會自己回去。莫紹謙雖然很少在這個城市停留,但身為資本家,哪怕他十天半月也用不了一回,他仍舊有車有司機在這裡,就好比他有房子有狗有我在這裡……我的名字,排在可愛的後面。
傍晚時分我穿過人聲嘈雜的校園,同學們行色匆匆,去食堂或者水房。抱著書拎著開水瓶奔忙在路上,常常一個寢室結伴同行說說笑笑,總是校園的一景。如果莫紹謙不來,我通常是住在宿舍裡,這個時候也應該打水吃飯,耳朵裡塞著MP3,寫明天要交的實驗報告。
在過馬路的時候差點被車撞了,因為站在街心的斑馬線上,我好像看到了蕭山。我說好像是因為我沒有看真切,只是對面人行道上有個相似的背影,從眼前一晃就不見了。但我再也邁不開步子,隔著滔滔的車流,熙攘的長街,我不知道是眼睛在騙自己,還是理智在騙自己,只是失魂落魄。也許我今天就不應該想起他,不應該想起過去的那些事。兩所大學捱得這樣近,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一次也沒有。三年來他就像個水泡,成功的消失在一望無際的人海,然後我就安然的,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再也不會遇見他。
我朝著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追出很遠很遠一段距離,明明知道他不會在哪裡,最後終究徒勞的停下來,即使是他又能怎麼樣呢?
在地鐵車廂裡,我靠在扶手柱子上,想起很多年前那個晚上和蕭山追趕最後一班地鐵,那時候的心跳聲似乎還咚咚的響在耳畔。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命運曾如此清晰的預知,從一開始我就和蕭山錯了方向,從此後再也去不了想去的地方。
回到別墅,莫紹謙讓我換衣服出去吃飯,也好,今天我的情緒糟透了,如果單獨跟他呆在家裡,真怕自己會露出什麼破綻來。到了那間會所制的餐廳,才知道他為什麼要帶我來。因為今晚這頓飯,簡直是二奶展覽會。一張桌子上統共才四個男人,倒帶著五個女伴,其中一位還帶了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我跟著莫紹謙剛進包廂,就聽到旁人打趣那人:“王總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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