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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入太廟。當是之時,雖欲為孤豚,豈可得乎?子亟去,無汙我。我寧遊戲汙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羈。終身不仕,以快吾志焉。”
讀此史書,人們都認為莊子的想法與孔子的思想相背離的。莊子哲學是“雖聖帝經天緯地之大業,曾不滿其一哂”(明&;#8226;宋濂《諸子辨》)的嘲世之學,是什麼事也不屑幹也不能幹的。但是從積極意義上說,莊子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冥然無所知、漠然無情、滅物我之對峙而混同於大化之流行,是最終為了獲得一種自我超脫。如果說孔子的學說是凝重的,那麼莊子的學說是飄逸的。這兩種人生哲學:孔子是無奈的,但他還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而莊子也是無奈的,但他無所待故無所失(不為故而不知不可為)。然而正是如此,莊子這種消解自我,真正地追求到了自我,從而達到內心的自由,對個人生命來說是有積極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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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是一個遨遊於夢幻之中的人,思想自由,所以文風也是極為自由。
他宣揚的是一種逍遙於物外、遨遊於天地之間,擺脫了一切物累而獲取最大的自由。 莊生夢蝶,不禁生出“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周與”的感慨。他把人生看作一場夢幻。這個文化典故有豐富的內涵,融入了對生命的看法,是中國早期知識分子的生命意識的體現。我們知道在春秋戰國時,天下大亂,人們十分盼望結束紛爭的狀態。於是,能者紛紛遊走於諸侯之間,提出靖國安邦的謀略。然而,這些人的努力並沒有使國家走向統一,而是朝令夕改,戰事愈多,人民更是痛苦不堪。也正是這個時代背景下,老子、莊子的思想應運而生。莊子的思想正是體現了人們對現實的強烈不滿,而返回到自身,追求個人的精神自由。這一點在他的作品《逍遙遊》中得到了淋漓的表現: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志怪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這段文字寫得境界如此開闊,天地之廣大,鯤鵬之變化,展翅高翔的景象也只有像莊子這樣的追求精神自由的高士所能寫就。正是宣揚一種“逍遙乎物外任天而遊無窮”(王先謙《莊子集解》)的思想。
莊子達到這種思想,也是經歷了一場精神上的磨練,從而超越了“憤世”和“玩世”的兩種生活態度,達到尋找自我,達到一種精神上的*,進而實現對自我的消解,實現心靈的解放,由自任到達自由,再由自由到達自我,這是何等的境界。
生於亂世的人們往往感到痛苦,生出“生不逢時”的感慨;或者那些積極的生命,覺得匡正天下的時候到了,亂世出英雄,多了一種躊躇感。稍稍留意古代典籍的人就會知道,莊子目睹社會不平,心中大有憤忿之意。 “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諸侯之門而仁義存焉”(《胠篋》),莊子真是一語驚人,道出了統治階級所提倡的仁義的虛偽性。這顯然是一種常人所未有的憤世嫉俗的心態,也正是這種心態使他從一個知識分子救世的理想中走出來,開始拯救自我。
那些以天下為己任的人們往往是在沒有解決自身的問題,而試圖去拯救他人(他們的思想也只是一種自己的想法而已),因此諸子百家政治理想只不過一種試驗,而試驗品正是普通百姓。試驗不成功,付出代價的是人民。老莊拋卻了這種濟世的熱忱,返回到自身,這是一種進步的思潮,也是當時社會的必然產物。老子主張的“無為”,而莊子比老子更進了一步,主張的“無用”。其實,他們的想法都是同出一轍,都是想讓人們順其自然,從而達到自我生命的自由,由己及人,最後,到達社會的安定。“無為”故無不為,“無用”故於己無害、於人無害——這一個無為、無用的社會,就是“與民休息”,人民安居樂業,是人民期待的“大同”。
當然,這種思想對於一個積極的生命來說是種逃避。經驗告訴我們,人在選擇逃避的時候,往往會意識到自我這個生命體。因此,人一下子返回到了自身,從而挖掘出了另一個世界,那就生命本身的價值。應該說,生命自身的價值就是自由,而人達到最終的自由只能從精神上實現。莊子就是從精神實現了他的自由夢想。他從對亂世的不信任走向自我的返樸歸真,正是他追求精神解放的一種途徑。
他的莊生夢蝶、魚我相忘、鯤鵬之比,何等的飄逸、灑脫。為什麼莊子在魏晉的時候,如此被士大夫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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