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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蘭兒,”低沈的男性嗓音,迴盪在巖洞內,被迴音一句一句的覆誦。“我保證,永遠不會再傷害你。”
這麼親暱的叫喚,以及他所說的話,驀地讓她心頭一軟,粉頰更加紅透。從來沒有男人這樣叫喚她,對她說這樣的話,那低沈的男性嗓音,讓她的心如一頭小鹿,在胸口怦怦亂跳。
組糙有力的大掌,握著她的手腕,緩緩往下挪移,輕捧住她的手心。
她略微驚慌,想要抽手。
他仍舊不放。
“別怕。”金凜輕聲說道,注視著她,露出微笑。
他是一個強悍的男人,即使在重傷時,仍有著威脅性。只是,他也善於控制,輕易的收斂所有令人不安的氣息,當他微笑時,所有人都會放下戒心,就連最膽怯的小動物,也會信任的走來,低頭喝他手裡的水。
僅僅用一個微笑,他就安撫了她。
“相遇數日,在下卻遲遲未報上自己姓名,實在太無禮了。”他握住她的手,攤開那柔嫩的掌心,食指在上頭一筆一劃,用南國的文字寫下他的名字。
醒來至今,他始終未曾說過姓名,起初是為了以防萬一,但她若會出賣他,也不可能等到今日,甚至細細替他療傷照護。
“金凜。”他告訴她,呼吸吹拂著她的發。“這是我的名字。”
她的掌心被寫下他的名字,像被烙下無形的烙印。
幽蘭的心兒怦怦亂跳,她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差點就要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
兩人靠得太近,屬於男人的體溫、味道、聲音,以及緩緩滑過掌心的觸覺,都在干擾著她的聽覺,她好不容易集中精神,才記住了他的名。
“記住了嗎?”他輕聲問,注視著她的眼。
幽蘭點點頭,匆忙的避開視線,像是眼裡藏了秘密,而他的注視就有著,洞悉她眼裡秘密的能力。
“你——你——”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幾乎無法好好說話。“你應該餓了吧?我替你準備了一些薄粥。”她伸手,想去拿一旁的雕花漆盒,無奈一手被他握住,她根本勾不著漆籃。
她回眸,粉臉嫣紅,無助的望著金凜。
他這才願意鬆手,唇邊笑意不減。
幽爾回過身,拿起雕花漆盒,小心翼翼的掀開,溫暖的食物香氣,悄悄的逸出。她用厚布托手,捧出一碗白瓷盛的粥,粥還熱著,裡頭只擱著少許的鹽,雖然清淡,但最適合重傷之人。
數日沒有進食,這會兒聞見食物的香氣,金凜不覺得飢餓,反倒內臟抽疼,幾乎就要嘔出來。他微擰著濃眉,再度確定,內傷遠比外傷嚴重得多。
瞧見他的神色,幽蘭細心的問道:“你不舒服嗎?”
金凜微徽苦笑。
她低著頭,用白瓷調羹,慢條斯理的攪著白粥,直到碗裡白粥溫涼。“金公幹,您還是多少喝幾口,才有體力復原。”她勸道。
“要我喝,也行。”他用莞爾的表情看著她。“但是,得有條件。”
“條件?”她有些警覺起來。
他再度用微笑安撫她。
“答應我,以後直接喚我的名。”
“但是,這不合——”
他打斷她。
“這是條件。”他微笑著。
幽頭掙扎了半晌,嫩臉泛紅地坐在原地,這男人擺明著是吃定了她心軟,但她也曉得,這世俗的規矩也早已在她決定要救他時,就被打破了。
她羞赧地低下頭,靜靜的,將瓷碗送到他面前。
這已代表了她的同意。
金凜沒再追問,只是盡力想撐起身子,去接那一碗白粥。誰想到這一動,有幾處的傷口卻又迸裂開來。
“啊,你別動!”她慌忙說道,一時之間,也忘了男女有別,纖瘦的手臂費力的撐著那龐大的身子,用盡全身的力量,幫助他坐起來。
“我來餵你好了。”怕他傷口又要裂開,她只能忍著羞意,自告奮勇代勞。
金凜聞言,微微的一挑眉。如果他能夠舉起雙手,他就會為她的提議,高舉雙手歡呼。
“那就麻煩你了。”他輕聲說道。“蘭兒。”
她咬了咬唇,像是接近猛獸般,那麼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匙白粥,遞到他的嘴邊,直到他艱難的嚥下後,才又舀起另一匙。
日光悄悄挪移,讓巖洞的深處,也多了一分暖意。
兩人不再言語。
月餘的光景,匆匆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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