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週六的晚上,天空忽然下起了微雨,由於還不到返校時間,我到達天中的時候,那裡就像是一座清冷的孤城。
可是除了返校,我無處可去。我走的時候,她正在客廳裡收拾行李,不知道是不是近鄉情怯的緣故,她看上去情緒稍有些緊張,一會兒找不到雨傘,一會兒又找不到洗漱包。把旅行袋的拉鍊拉上,她忽然問我: “今天周幾?”
“週六。”我說。
“週六你返什麼校?”她這才反應過來。
“明天要考試。”我撒謊。
“哦,這樣。你要是不急的話,我打車去火車站正好可以順路帶你一程。”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共汽車。”我可沒打算領她的情。
“對不起。”她在我身後低聲說道。
我推開家門走了出去,沒有停留。我寧願相信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也不要她這些虛頭八腦的道歉。因為如果她出自真心,就該把旅行包扔下,哪裡也不去。毫無疑問,在這個世界上,我是她唯一的親人,我希望她學會考慮我的感受,很可惜,這一次她還是沒有。所以,比她提前離家是我唯一可以表示反抗的方式。
我回到學校,在宿舍的床上坐了一小會兒,覺得又餓又冷。空虛的胃讓我的情緒壞到了極點。我打了一瓶開水,繪自己泡了一包泡麵,在泡麵的味道里我忽然非常非常想念日本料理。我覺得我應該大吃一頓,哪怕是一個人的晚餐也沒關係。
藍灣大廈十八層的日本料理,三百八十八元一位。不算很正宗,但足以解饞。
我用了很長時間才剋制住自己沒有去——因為錢是個大問題。她沒說什麼時候回來,走的時候甚至沒給我多留點生活費,我不能亂花。
另一個選擇是睡覺,一覺醒來,太陽照常升起,我依然可以驕傲地活著,期待奇蹟的發生。 . .估計是前一天晚上沒睡好的緣故,九點多鐘我就順利地進入了夢鄉。我夢見自己走丟了,好像是要回家,可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家在哪裡。我想給我媽打個電話,手機的按鍵又失靈了,怎麼都撥不出正確的號碼。這夢不長,但反反覆覆地做。直到我忽然被“砰”的開門關門聲給驚醒。
一開始,我以為我還在夢裡,但我很快發現不是的,的確有人推門而入,喘息聲粗重且急促。
我稍撐起身子,就看到門邊有一個白色的身影靠在那裡。我嚇得一身冷汗,順手開啟放在枕邊的手電筒,朝著那個影子照過去,大叫一聲:“誰?”
“別叫,是我。”對方倒是比我冷靜許多。
聽那聲音我一顆心撲通回到胸腔,除了維維安,沒有哪個女生的嗓音會像這樣被塞了半塊廢鐵一樣的古怪難聽。不過為了確認一下,我還是用手電筒去掃她的臉,她下意識地閃躲,並舉起兩隻胳膊來擋。
我這才發現,她居然戴了長而卷的假髮,赤腳站在那裡,手裡拎著一雙高跟鞋。雖然外面套著天中的校服,可裡面的衣服看上去叮叮掛掛的,宛如一個站街女,與平日裡裝乖賣巧的她簡直判如兩人!
外面的雨一定下得很大,因為她全身都溼透了,冷的渾身直哆嗦,樣子狼狽之極。
“神經病!”我關掉電筒,縮排被子裡繼續睡覺。
估計是心虛,她沒有回嘴。我算是明白了,天中女生的名聲就是給她們這種人敗壞的。
半夜,我卻又被來自下鋪的呻吟聲驚醒。不耐煩地翻了一下身,那聲音卻愈來愈響且聽上去越來越痛苦。說實話,我真有點火了。大聲呵斥她:“你有完沒完,要不要直接送你去火葬場!”
她沒有回應我,只是繼續痛苦地哼哼。
看來不抽她是不行了!我利索地翻下床,再次擰開手電來照她,發現她五官痛苦地扭曲著,臉色潮紅得可怕。我伸出手輕輕地碰她額頭一下,卻燙得我立刻縮了回來。
她病了。而且看樣子病得不輕。
管,還是不管?我腦子裡飛快地盤算了一下。管。非我所願;不管,萬一她真的出了啥事,我會不會因為袖手旁觀而擔責任?
“給我電話,我打給你爸爸。”我在她枕頭旁一陣亂摸,但沒摸到她電話。
“不!”她雖然燒得意識模糊,但依然非常堅決地說,“不要!”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她忽然伸出她冰涼冰涼的雞爪子似的小手抓住了我,然後我驚訝地發現,她手腕那裡縫了繃帶,繃帶上還隱隱透出來些許的血漬。 “藥。”她指著桌子上的一個瓶子說,“再給我兩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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