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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京都時黎博就與秦家有來往。
沒辦法,作為太醫院院判,許多有權有勢的人家就喜歡私下請他幫忙看病,而秦家自然也在有權有勢之列。
而到了流放之地後,兩家走動得更加密切,除了黎家是秦家的救命恩人這個原因外,還因為他們有同一個敵人,他們的三觀都維持在一個平面上,黎博和秦先生是忘年交,感情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萬氏熟知秦家眾人的秉性,把寶璐交給他們她放九十九個心,便是立時死了,眼睛也差不多能閉上了。
和萬氏一樣,秦家對黎家的瞭解也不淺。
黎太醫常來他們家他們看病,交流的多了何子佩也知道黎家的情況。
萬氏提的親事她第一感覺是拒絕,但細想之後卻有三分願意了。
如今朝中局勢險惡,對他們非常的不利,他們不一定有命回去,既然如此就要早為小姑子和外甥做打算了。
何子佩思索著,抬頭便看見半靠在窗邊發呆的秦文茵,她不由幽幽一嘆,心中又更願意了兩分。
秦信芳牽著外甥小顧景雲回來時抬頭就對上了目光炯炯的妻子。
秦信芳和顧景雲同時覺得脊背一緊,秦信芳故作鎮定的放開顧景雲的手,硬著頭皮與何子佩笑道,“娘子這是特意來接的為夫嗎?”
何子佩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對顧景雲笑道:“景雲,我們家來了個小客人,你去找她玩好不好?”
顧景雲的小臉皺起來,小大人一樣揚著眉道:“我不喜歡跟小孩子玩。”
何子佩失笑,“你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呢,她是我們家的客人,你是主人,便得好好的招待人家盡到主人的義務,快去吧,小妹妹在客房呢。”
顧景雲聽說是個女孩,微微有些雀躍的心一下就冷卻了,他最討厭哭哭鬧鬧的小姑娘了。
但見舅母目含威脅的看著他,他只能忍辱負重的往客房去。
秦信芳好笑的看著壯士一般前進的外甥,正要打趣兩句就被妻子的眼刀一掃,他立即收起臉上的笑容,揣著手嚴肅的與妻子去花廳,路上問道:“什麼客人,怎麼還帶了小孩?”
他們家在流放之地認識的人少,能夠交往的就更少了,秦信芳實在想不出誰會帶個孩子來做客。
“是黎太醫的夫人帶著她孫女來的,”何子佩聲音微低的道:“黎太醫遇上海難,其長子和長媳也在其中。”
秦信芳一愣,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來,肅然道:“我們竟一點訊息也沒收到。”
“黎家並沒有找回屍首,你若是有心就去海邊祭奠一番吧。”
秦信芳有些傷懷,點頭道:“黎夫人此時找上門來必定有困難,你將她請來花廳吧,能幫的我們就幫她。”
“她已經與我說了,”何子佩抬頭看丈夫,道:“她想與我們家結親。”
“誰跟誰?”話一出他立即反應過來,蹙眉道:“她孫女與景雲?”
何子佩點頭,“我看過那孩子了,白白胖胖,眼睛圓溜溜的,不僅身體健康,看著還很聰明。”
秦信芳則蹙眉道:“我們家從不興定娃娃親。”
“不是娃娃親,”何子佩瞥了他一眼道,“黎夫人是想把她孫女留在我們家做童養媳。”
秦信芳聞言一怒,漲紅了臉道:“簡直胡鬧,黎兄剛逝世她怎麼就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
只有窮到養不起孩子的人家才會把女孩送去當童養媳,童養媳沒有嫁妝,吃喝住和各種花銷都在婆家,這樣的女子能在夫家過得多好?
“你能想到的黎夫人想不到嗎?”何子佩嗔怪的瞟了他一眼,道:“我看黎夫人並不是貪愛錢財之人,聽她的意思黎家次子似乎並不願撫養侄女。”
何子佩嘆息道:“這裡是流放之地,沒有宗族約束,黎二郎不願意撫養侄女有的是辦法拋棄她。”
何子佩聲音低了幾度道:“我看黎夫人的身體好些不太好,臉色蒼白,我給她開門時她的手腳都是打顫的。”
秦信芳詫異的看向何子佩,“你想定下這門親事?”不然妻子不會為她辯解這麼多。
何子佩沉著臉點頭,道:“我是有這個意思,但事關重大總得問過你和文茵的意見。”
“為什麼?”孩子易夭折,他們這樣的人家為了不讓孩子背上克親的惡名,如無必要絕不會過早的給孩子定親,更別說養童養媳了。
以後景雲回到京都,只他娶的是童養媳一條就夠人笑話他的了。
何子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