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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曾有捕快前來接手,但被書生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們將懷疑的態度擺在明面上,即便是周知府也不敢狠逼他們,所以對於他們扣押吳大夫和許鄔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明的不行,暗中歐通判也派人來劫過人,雖然書生們內部已有分歧,但在這一點上卻很統一。
倆人是他們的底牌,自然嚴防死守的保住他們。
顧景雲是新人,但大家都知道他,畢竟這整件事是由他的案子引發的,所以他來見倆人沒人有意見。
顧景雲先去看了吳大夫。
吳大夫被關了五天,很是憔悴,鬍子都白了好幾根,看到走進來的顧景雲和黎寶璐,他直接略過走在前面的顧景雲,看向他身後的黎寶璐。
這五天這樣的書生他見得多了,黎寶璐還是他見到的第二個物種,因此不由好奇她來幹嘛。
黎寶璐是來打醬油的,她站在顧景雲的身後看向吳大夫。
四十歲左右,容長臉,額頭上的皺紋成躺著的“川”字,嘴角緊抿,看得出為人很嚴肅,看向他們的眼中帶些陰狠和不耐煩,這與她認知中和見過的大夫相差甚遠。
顧景雲在桌子的主位上坐下,但他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低頭沏茶。
茶壺裡是客棧裡十文錢一壺的普通茶,顧景雲只聞了一聞便交給身後的黎寶璐,“換杯茶。”
黎寶璐就把茶端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了一套茶具進來,還有一個小竹筒。
這是文生的。
顧景雲因為身體原因,黎寶璐給他喝的茶大多是杏仁茶和紅茶,他饞了才會給他泡好的綠茶喝。
自然,茶具也就不怎麼講究。
但文生是一個很有講究的儒雅人,這套茶具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因為從小用慣了,所以這次來廣州也帶上了。
黎寶璐用小火爐幫他將水燒開,顧景雲便慢悠悠的泡茶,換水,沏茶……
吳大夫漸漸有些煩躁起來,這倆人進房間都快半個多時辰了,卻自顧自的做事,一點也不理他。
見顧景雲泡好茶便自顧自享受的品茶,不由譏誚道:“公子若是要泡茶可以去別的地方,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顧景雲抬頭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與你何干?”
吳大夫一愣,然後怒道:“滾出我的房間。”
顧景雲看著他淡笑,“房費是在下付的,這房間是在下的,請問你有何資格說這話?”
“那就放我走,你們憑什麼軟禁我?這是犯法的!”
顧景雲放下茶杯笑道:“吳大夫不用替我們擔心,我們已經徵得周知府的同意,你和其他證人都由我們看守,直到查清案件再交接。”
“不可能,”吳大夫臉色微白,“你們並非官家,你們有何資格……”
“這是周知府對我們的安撫,”顧景雲幽幽地道:“二十五個考生遭到迫害,其中一人還死了,即便是周知府也承當不起此事的後果,所以只能讓步。”
“死,有人死了?”吳大夫手微抖。
吳大夫一直被書生們反覆詰問藥方問題和背後指使人,但外面的事書生們卻從不曾與他說,所以他還真不知道外面的事,但他記得他被抓時這事只是小範圍鬧開,以歐家的權勢不該壓不住才對。
“是啊,”顧景雲嘆道:“一個高州來的考生因為腹瀉不止昨日死了,不知吳大夫是否還記得他,他也吃過你開的藥,現在他的書童與他的靈柩就停在這間客棧裡。”
吳大夫冷靜下來,垂下眼眸道:“每日找我看病的人那麼多,若那人是很久以前找我看診的,我自然想不起來。”
“也有道理,畢竟都過去十天了。”顧景雲對他笑笑,“他是臨考前三天突然腹瀉的,第一時間就找吳大夫看診,只是可惜他吃了您‘改良’過的藥方,病情一直不好,昨日凌晨便不幸身亡了。此事已經上報給衙門,本來沒鬧出人命,府衙一直無人來提審你,但明日只怕府衙就會有人押你上堂。”
“不過吳大夫也不必擔心,周知府不會將你關進監獄的,他已經答應將由我們一直看守你,直到定案。”
不,他一點也不介意進監獄,他不想再留在客棧了。
吳大夫抬頭看向顧景雲。
顧景雲舉起茶杯衝他微微示意,嘴角帶著淡笑問,“其實有件事我一直不解,吳大夫家境雖算不上富裕,但在廣州城中也算衣食無憂,何以要冒險替人做這種事呢?”
“在下聽不懂公子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