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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著袖子道:“起來吧,聽說你是早產,身子一直不好?”
顧景雲起身,“是,臣未足八月便早產。”
皇帝嘆息,“聽說瓊州缺醫少藥,你能長大也算上天憐憫。”
“回皇上,臣能活過來並不是上天憐憫,而是得益於前御醫黎博,他也被流放瓊州,臣母難產時便是他與貴夫人幫忙接生,後又幫我調養身體,不然陛下說不定就要失一良才。”
“你倒是敢說,也忒的狂妄了,”皇帝笑罵他一句,想了想道:“黎博?這個名字有點熟。”
“他曾是太醫院左院使,是因誤診趙嬪所懷乃妖孽而被流放。”
皇帝笑臉落下,他想起來了,皇宮裡只出過一次妖孽事件,便是六皇子出生時,趙嬪生產了三天三夜也沒把孩子生下,有人彙報給他,趙嬪所懷的是畸形兒,生下來即為妖孽。
有識之士自然知道畸形兒是因發育畸形而成,但無知之人卻把他們視為妖孽,而天下顯然無知之人更多,而且這些人動輒將此與命數相連。
普通人家若出畸形兒,那便是一家做了傷天害理之事,上天要懲罰於他們;而若是皇家出現畸形兒,那在百姓眼裡跟滅國也差不多了。
因為眾太醫都那麼斷言,皇帝便猶豫著是不是不等孩子出生就賜趙嬪一杯毒酒。
是黎博頂住壓力堅持為趙嬪接生,孩子生下來後又冒著寒霜把孩子抱到他面前,讓他看並不是妖孽。
六皇子便是這麼活下來的。
而皇帝也知道了之前的鬧劇全是蘭貴妃指使的,他生氣不已。
皇帝想到這裡一頓,不過當時他也只是生氣幾天,後來不知為何又原諒蘭貴妃了。
蘭貴妃也答應不會再傷害趙嬪和六皇子,他自然也要退一步,對蘭貴妃流放黎博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皇帝才被說過御下不嚴,現在顧景雲就又舉例打他的臉,不由皺眉,“你倒是念舊情,這是為黎博說情來了?”
“回皇上,臣娶的正是黎御醫的孫女,我們黎家現今是親家,若是說情那也不少念舊情,而是念的現情。”顧景雲抬起頭來,眼睛微紅的道:“陛下,黎御醫及其長子,長媳早在十年前就出海難死了,如今留在瓊州的不過是他的一支血脈,您不能想象瓊州有多苦,普通百姓求的是吃飽肚子,而那裡的罪民求的是能納得起賦稅。內子從小與我一起長大,情誼深厚,我實在不願看她家僅剩的一支血脈就此斷絕。”
皇帝一愣,沉默半響,他已經忘了黎博了,真要努力的回想,腦海中也只有一道模煳的影子抱著一個襁褓跪在他身前,相比於黎博,反而是他懷裡的襁褓更惹人注目。
顧景雲已經重新跪下,微微抬著頭期盼的看著他。
皇帝就嘆息一聲,他覺得顧景雲總覺得還真對,他就是心軟,就是寬容。
“黎博罪名確鑿,你要想為他翻案,不如去找趙嬪和六皇子,只要他們出面說清當年的事,誤診的並不是黎博,黎氏那一支後人自然能回來。”
顧景雲感激的磕頭,“謝陛下隆恩。”
低垂著的眼裡閃過寒光,看來皇上現在也不是很在意蘭貴妃和四皇子了,不然,這事只一開頭就說不下去了,更何況還能得到這個機會。
皇帝自覺處理完了一件事,又拉著顧景雲說起閒話來,“你說瓊州貧苦,那你舅舅在瓊州以何為生?”
顧景雲實話實說,“舅舅有一好友姓陳,每年他都會想辦法給我們寄一點銀子,我們用來交賦稅,再自己耕種二三畝地,日常所用便儘夠了,多年下來還存下了一些銀子,上次趕考和這次趕考全是用的以前積蓄。”
“上次?瓊州的院試是在廣州考的?”
“正是。”
“所以考完後順便來京城一逛?”
顧景雲抬頭看向皇帝,道:“也不算順便,當時我只知我父族乃是京城的忠勇侯府,舅舅很少與我說起他們,母親更是閉口不言,我不免好奇,考完院試後便拉著內子上京了。”
皇帝微微點頭,這和自己瞭解的秦信芳倒是相符。
秦信芳乃是君子,君子是不道人是非的,秦文茵雖是女子,但受她兄長的影響,不在兒子面前說前夫的不是也正常。
而小孩子對生父有興趣,有渴望那就更正常了。
但他想知道的不是這個,他想知道的是顧景雲與太孫有沒有關係。
時間太短,他只知道這倆人去年是差不多時候進京,而且顧景雲當時受傷了,但更多的就暫時查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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