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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從空中一頭俯衝而下,不等落入林內便又緊跟著騰空而起,丈長的雙翅鼓盪拍舞間,扯出一陣呼嘯風聲,顯得有些煩躁。
忽然,一道紫影如流星般劃過,瞬間乍至,一席長袍的鐘道臨左手握刀,忽然在一棵樹的斜杈上現形,雙腳踏枝,隨著斜枝上下輕搖。
金鷹興奮的一擺腦袋,雙翅猛壓間歡快的發出一聲清鳴,身體越變越小,轉眼從空中降下,安穩的落於鍾道臨肩頭,不停用彎彎的紅嘴啄鍾道臨的脖子,興奮異常。
鍾道臨沒有理會肩頭搖頭擺尾的金鷹,只是默默地端詳著手中的那把虛無之刃,看著刀刃之上朦朧中泛起的金光,神情之中頗有些落寞,喃喃道:“婆王為了‘那個人’,為了一個不曾割捨,竟然寧願放棄肉身,藉助外人之手去探求一個未知。
“小弟又何嘗不是這樣,可我又能夠藉助於誰呢?”
想通了乾達婆王之所以如此行事的原因,忽然感到心中一片苦澀,攤開右掌,掌心上赫然擺著十幾條翼煉,鍾道臨念及自身,看著這些從乾達婆王身上得到的翼煉,這些所謂能夠得到某種答案的東西,一時間竟是有些痴了。
峨嵋學藝六載,人魔兩界二十幾年的歷練,從原本一心的降魔衛道,到如今自己卻被天下正道視若邪魔,天道悠悠,至靜至廉,自己二十年來苦苦追求的天道,為何修為越高,反而覺得離大道越遠?
何謂天道,鍾道臨以為,早在當年關伊破開自己的六道輪迴之謎時、在幾年前的大佛腳下,參看天劍十八訣時、在融會了血族嗜殺與道家清靜之間的極端平衡時,自己便已經明白了。
誰知到了如今,天下萬物在自己眼中皆成土雞芻狗,無論是殺人還是被人所殺,自己的情緒甚至都不會有絲毫的波動。
是自己變得無情,還是天道本就無情?
降魔衛道,自己原本以為這就是正道,可世間一旦沒有了妖魔,還要佛道、正道幹什麼,沒有邪的參照,誰才是正?
死在自己手中的生命越來越多,人也好、妖也罷,殺得多了,殺個人也就跟踩死只螞蟻一般了,生生死死,也的確只有自己才明白,乾達婆王跟古萊這樣的人為何不在乎。
金箔銀器,功名利祿,世人有所求,故而充滿著無限的生機。
金銀糞土,功利浮雲,修行之人看淡世間一切,皆求天道永恆,離那個茫茫未知越近,便越是抽離世間,越是不像人了。
嬉笑怒罵、甜酸苦辣、恨嗔痴怨、懶饞貪佔,修行煉心者漸漸遠離了世人的感情,漸漸變得淡漠無情,沒有了正常人的感情,還算是人麼?
莫非天道就是一個把人變作非人的遊戲?
可自己的路,又該往哪裡去?
正發呆的鐘道臨忽然感到脖子一疼,醒過神來才發覺,肩頭的小雷,正用力的拿嘴啄自己。
愕然一愣,他想了想不由啞然失笑,明白過來這傢伙是見自己不理它,心中不滿才如此,將掌中翼煉放入懷中,伸手摸了摸金銀油亮的羽毛,輕笑道:“小雷啊小雷,我如今才發覺,自己前世今生中,只有作為一個畜牲時才最快樂。
“生存的目的只在吃睡兩端搖擺,無憂無喜、簡單而恬靜,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
“嘎嘎!”
金鷹抓著鍾道臨肩頭的兩爪上下虛抓,搖頭晃腦得意叫了兩聲,也不知是贊同鍾道臨的說法,還是對鍾道臨終於注意到自己而高興。
鍾道臨憐愛的撥弄了幾下小雷的金羽,若無其事朝林外看了一眼,淡淡道:“風隱何在?”
話聲剛畢,無遮無攔的林外開闊地上,一叢枯草堆旁忽然憑空現出一道人形,此人身穿緊身黑衣,頭戴金箍,臉蒙薄巾,背上斜插一柄長劍,單腿跪地,恭敬道:“大首領有何吩咐?”
鍾道臨道:“你族人現在到了什麼位置?”
風隱道:“一日前,族長已帶領全族精銳伏於霧江塢口,離雲霧城不足三十里,靜候大首領駕臨。”
鍾道臨用平靜的語氣問道:“龍血本就答應你們在烏蘭平原劃出一塊,以供你死隱一族繁衍生息,如今斯影以外嫡後進族人身分繼任族長之位,你族內部可有不服?”
風隱聞言,猛地心中一凜,語氣中帶有一絲惶恐道:“族長乃是眾望所歸,不服之人早已伏誅,大首領明鑑,我族百年流浪,早已淪為邊緣小族,原先歸附龍城主也是逼不得已。
“烏蘭萬里平原,一望無垠,雲霧九色戰騎在平原之上來去如風、侵掠如火,要想覆滅我族,一日即可,老族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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