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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晟不做聲。
讓鎮國公世子、宰相秦勳的獨苗,給白吉的那些妾們洗一輩子內褲,那會要了秦子澗的命。
元晟是個很倔強的人,白吉最煩他這一點!
但是白吉也清楚,他身邊,再也不會有元晟這樣的人了,這也是當初他會費那麼大勁把元晟擄來的緣故。
白吉氣得跳腳。
氣得跳腳他也沒轍,元晟一定要逼著他收留那個小貓崽子。
後來白吉說,這樣,他暫時收下秦子澗,也不讓他去給女人們洗內褲,也教他功夫,但是元晟得答應他一個條件。
“你做下一代掌門。”白吉說。
白吉想讓元晟做白氏山莊下一任掌門。
這是元晟始終不肯答應的一件事,儘管他在白氏山莊呆了這麼多年,卻毫無想留下來為白氏山莊貢獻終生的意思。
元晟的心裡,只有他的大齊,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外頭“搗鼓復辟的屁事兒”(白吉語),這是誰都知道的。
當初他進白氏山莊,就是被白吉強迫的,所以更不可能心甘情願接任掌門。
然而白吉說,不是要你立即就職,只要你答應未來做下一任掌門,我就答應你收下這小子,至於時間方面,好商量。
一頭霧水的秦子澗,完全沒聽懂他們的對話,他懵懂地看看白吉,又看看元晟,只覺得元晟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但是,誰也沒想到,元晟竟然說:“好。”
白吉大喜!
“成交!”他一拍掌,“元晟,既然答應了,你就不能反悔!”
“徒兒不反悔,但是師父,你也要說話算話。”
白吉說,那當然。
三天之後,白吉找到元晟,他說,他準備教秦子澗辟邪功。
元晟憤怒得差點拔刀,他覺得他又上當了!
“第一,他不是白家的人,也不是白家的弟子,無論如何我不能教他白家的功夫。”白吉眨眨眼睛,“第二,他現在的身體條件,其實很適合練辟邪功,他不是總叫著要報仇報仇的嘛,可他現在連白家五歲的孩子都打不過。不過沒關係,這套功夫進展最神速啦。”
當然進展神速!所有偏門邪道的功夫,全都神速,因為它們走的就不是正道,是要拿練功人自身來交換的。
元晟勉強壓下怒氣:“師父,你難道忘記了?辟邪功是白家的敵人練的!那是拿來專門對付白家人的!”
白吉點頭:“我當然知道。所以儘管得到它了,白家這麼多年來也沒人練可是晟兒,這麼大個寶貝卻放在倉庫裡永不展覽,有多麼可惜呀!”
元晟瞪著白吉,他開始懊悔,懊悔自己無數次輕信了這個變態!
“所以,問題就這麼解決好了。”白吉笑眯眯地說,“我依然不是秦子澗的師父,我也不會把他趕出白氏山莊,我更不會讓他去洗女人肚兜,我只給他秘笈看若他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來詢問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於最基礎的功底,你來教他,為師我呢,就當做沒看見,哈!你看,為師我有多麼寬厚仁慈啊,哈哈哈!我可真是個大好人!”
“……師父,你就不怕他變成白氏山莊的敵人?”
“咦?怎會?”白吉像看傻瓜一樣看著自己心愛的徒兒,“一個每前進一步都被我看在眼裡的敵人,甚至每一步突破都需要我來幫助的人,他真的能成為我的敵人麼?”
元晟終於明白了,白吉把秦子澗當作了小白鼠:他要在秦子澗身上試驗他始終想練卻沒法練的辟邪功。
但事已至此,元晟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年時間,他只有眼睜睜看著白吉把原本開朗快活的秦子澗,變成了一尊不會笑的雕塑,一個陰鷙無情的殺手,一頭美到極致的無敵怪獸。
可說到底,這也實在不是白吉的錯。
……
秦子澗丟開鏡子,他呆呆坐在床上,目光落在床單褶皺上,在那兒,有一條朦朧發黃的光線從縫隙裡爬進來,照在雪白的被單上,彎曲成拱狀。這令他不由想起母親常穿的那件秋香色盤繡著銀絲的外衣,也是這樣曲折的閃光,那時候母親總是坐在窗前,身邊貼身婢女正與她小聲商量著什麼,他甚至還記得那是個冬日,清豔的日光照在母親身上,她的臉上有著溫婉的神情,慈愛的微笑。
秦子澗忽然覺得透不過氣來,他的手指死死抓著床單,他覺得他快要溺亡了。
不管怎樣,他得做點什麼了。
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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