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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她垂下眼簾,搖搖頭,“我不喜歡這樣的事情,真慘。”
“喏,這就是皇族。”宗恪笑了笑,“所以,千萬別攪進皇族。”
阮沅繼續問:“後來呢?”
“後來嘛,父親終於記起來,他還有個兒子留在敵國呢。之前他幾乎都忘記了這檔子事兒。我被父親放棄,獨自在敵國呆了五年……”
阮沅心有不忍,她低聲說:“那五年……你怎麼過來的?”
“就那麼過唄。看著太陽東昇西落,光柱從牆頭屋簷上的雕花,一直慢慢低到院裡水缸上,這一天就過去了。”
宗恪的聲音,平淡得什麼都捕捉不到:“活一天算一天,誰也見不著,哪兒都去不了,什麼希望都沒有,漸漸就對周圍所有都痛恨起來……”
他說到這兒,突然停下,轉了話題:“直到父親終於想起我來,才想辦法疏通齊朝的官員,又用大量財貨賄賂當朝重臣,最終把我接回了舜天。”
阮沅想了很久,才說:“你好像到現在也沒原諒你父親。”
“我原不原諒他又有什麼要緊?”宗恪淡淡地說,“我小時候因他而倒黴,後來他把這皇位傳給我,也算互相扯平。”
這是阮沅第一次聽宗恪提起他小時候的事情,到現在,她也多少明白這個人蘇打水一樣的性格,到底是怎麼養成的了。
第三十四章
阮沅的“大鬧天宮”並不是真的沒人管。
宮內總管凌鐵曾經向宗恪旁敲側擊過好幾次,但宗恪卻始終裝聾作啞。
後來凌鐵不耐煩了,乾脆在散朝的路上堵住宗恪,問他“到底打算怎麼辦”。
宗恪左看右瞧,凌鐵那架勢,很明顯是不問清楚不罷休,宗恪逃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被圍堵的皇帝知道自己已插翅難飛。
凌鐵是他師父,宗恪的那點本事只能在他手心打轉。
於是宗恪乾脆放棄,他問凌鐵:“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很簡單,讓她學會宮廷禮儀。”凌鐵很乾脆地說,“適應宮廷生活,就跟宮裡這其他女人一樣。”
宗恪冷冷地道:“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幹嘛非要讓她和她們一樣?”
“不管她是什麼人,都得守規矩。”凌鐵繼續說,“總得不讓人為難才好。”
“她讓你為難了?”
“很為難。”
宗恪瞪著那張醜臉,凌鐵毫無躲閃的意思。
“身為尚儀,伺候在陛下身邊,本該禮數週全,可她行事亂七八糟,說話一直不改口,竟然直呼陛下名字。這樣下去,別人也會學著她的樣子,壞了規矩。”
“她們學不來的。”宗恪笑起來,“給她們換個腦袋也學不來。”
“陛下這樣縱容一個女官,與禮制不合。這會授天下以話柄。”
“天下管不著這些。”宗恪不悅,“她一沒殺人二沒幹政,只在我身邊伺候筆墨,有什麼不得了的地方非要她改?”
“阮尚儀的事情暫且不提,陛下,目前**嬪妃均無子息……”
“煩不煩啊?!”宗恪火了,“這件事我說了,不要再提!”
“那怎麼行?陛下子息單薄,太子身體孱弱,陛下理應為社稷大計……”
“內事朕自處之。”他說完,拔腿就走。
這是一個訊號,表示宗恪已經不想再談下去了,但凌鐵才不怕他不耐煩,他跟在宗恪身後,繼續說:“難道是因為陛下還念著元廢后?”
“和那無關。”
“那又是為什麼?”
凌鐵盯著宗恪,他發現宗恪把嘴閉得緊緊的,那副樣子,像死掉了的貝殼。
凌鐵無奈,他知道對話已經不可能繼續下去了。
“既然如此,老奴也不再追問,”他低聲說,“如今丹珠仍未回來,老奴只怕這宮裡再添是非,往後可就麻煩了。”
理所當然的,他沒有得到宗恪的回答皇帝已經一聲不吭地走掉了。
宗恪不想說話的時候,就算你給他上刑、拿烙鐵燙他的嘴,他都不會吭聲,關於這一點,凌鐵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知道了。
他收了個不聽話的徒弟,凌鐵有點煩惱,不過也沒關係,世事不能盡善盡美,反正為徒弟不聽話而發愁的人,並不止他一個。
凌鐵是在宗恪八歲那年遇到他的,那一年,對延齊兩邊,意義都十分重大。
短短二百四十年間,原本默默無聞的邊境蠻族,在三代君主的勵精圖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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