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3/4 頁)
“你沒覺得失望?”宗恪突然問,“這麼多年了……”
“師徒緣分已盡,沒什麼可失望的。”凌鐵淡淡地說,“這十年裡,四個留下三個,已經是不錯的收穫了。”
宗恪苦笑,只好道:“好吧,你先去吧。”
看著凌鐵退出去,宗恪靠在椅子裡,不由想,這還真像是凌鐵說的話。
在這個宮裡,情感就應該寄託得少一些,希望就應該抱得小一點,真性情就應該埋得深一些,只有這樣,等看見陰謀暴露時,人才不會覺得多受打擊。
四下安靜起來,門開著,宗恪能看見遠處一棵巨大的山毛櫸,茂密彎曲的樹杈,曲折勾勒著深藍天空,天氣漸暖,樹上那無數新綠嫩芽,在傍晚金色的春風裡,發出沙沙輕響。
這將註定是個充滿死亡和權謀的春天了,想及此,宗恪突然覺得煩悶,他站起身,打算去看看阮沅,那個傻丫頭總能把他從這些討厭的東西里隔離開來。
宗恪來到暫時安置阮沅的地方,阮沅已經醒了,正在床上扳來扳去,她用胳膊肘撐著床,兩隻裹著厚厚白布的手在半空亂晃。
“疼……”她舉著手,哭著說,好像那樣子多說兩次疼,就能把疼痛說跑。
宗恪想了想,最終叫青菡她們先退下,等人都走了,他坐在床沿上,索性把阮沅抱在懷裡,讓阮沅緊緊貼著自己,像安慰小孩兒一樣,拍著她的頭。
這種大膽的舉動,讓宗恪自己都暗自吃驚!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對誰都沒有。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出格,就算把服侍的宮人都屏退了,終究也是不好的。但宗恪忍不住。他就想這麼做,他不想再高高在上,胡亂給些無效的安慰了。
有些事,只要跨越出第一步,你就只好眼睜睜看著自己走下去,再別想回頭。
“疼是沒辦法的。”他努力安慰道,“傷口沒法立即痊癒,這兩天你要忍一忍。”
“我不要沒辦法……”
阮沅張著手臂,靠在宗恪懷裡,像小孩兒一樣邊說邊哭,哭得悽慘無比。
宗恪知道這種時候語言已經沒效果了,只得緊緊抱著她,由她哭。阮沅哭了好一陣,終於哭累了,最後只剩下抽泣。
“我的手很疼……”她抽抽搭搭地說。
“嗯,我知道,很疼。”宗恪趁著她總算老實了,趕緊抓過毛巾,給她擦臉上的鼻涕眼淚。
“騙人!你才不知道!”阮沅又氣又苦,恨不得捶床,“你又沒傷!”
“好吧,我不知道。”宗恪只好老老實實地說。
“宗恪,我的手這麼疼,疼得受不了了,怎麼辦啊?”她帶著哭腔問。
宗恪答不上來,疼能怎麼辦呢?又不能總是用麻藥。
“那你想怎麼辦?”他問。
“傷的地方,你給親一親。”
宗恪哭笑不得:“你這手全包著呢!你叫我親紗布啊?”
“有沒包著的部分啊!”阮沅哭道,“我都這麼疼了你還不讓步……”
宗恪沒辦法,只得拖起她的手,把嘴唇按在紗布邊緣的面板上。
“好了,這樣就不疼了吧?”他親了親,然後像寬慰小孩兒似的摸摸阮沅包著的手,“會好的,會好的。”
“宗恪,我很喜歡你。”眼巴巴看著他,阮沅又小聲說。
宗恪苦笑:“可不是?疼得哭爹喊娘都還不忘記告白。”
“可你不肯說你喜歡我……”她哽咽了一下,撅起嘴,“就算什麼都肯做,你還是不肯說。”
宗恪心裡咯噔一下!
“小新呢?它回來沒?”阮沅又問。
“回來了。”宗恪趕緊說,“那個膽小鬼還能去哪兒?乖乖跟著我那匹馬跑回宮裡來了。”
“那就好。”
阮沅沉默下來,額角碎頭髮垂落,遮住臉龐,她的眼圈有點發紅。
宗恪忽然覺得一陣強烈愧疚,就好像剛剛他欺騙了她。
“阮沅……”
“沒關係。”她輕聲說,“不想說,就算了,我不逼著你說。”
宗恪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只好扶著她,讓她慢慢躺下來。
他取來剛才青菡洗好的溼毛巾,給阮沅仔細擦乾淨臉,又將她額角鬢間的亂髮,一一拂弄整齊。
“你這樣,不好。”阮沅突然輕聲說,“乾脆點,別拖拖拉拉的。”
宗恪的手指,陡然停住了。
他收回手。
“……對不起。”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