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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延朝的冷笑話之王,其實是你吧?”
宗恆面前站著的,是個個頭很高的男人,超過了一米八五,膚色蒼黑,五官線條極為凌厲,鷹鼻豐唇,目光冷酷如電,任何人被他凝神注視,都會忍不住心底起寒意。這也是為什麼宗恆總覺得,沒人能在姜嘯之面前說謊,就連他都不會輕易去招惹這位老友。同袍十數載,宗恪完全清楚,姜嘯之這種人,是那種正面戰場上能縱馬殺敵、以一當十的悍將;等退回幕後,他同樣能用灰暗的熱情,協助帝王玩弄權謀,為帝王完成那些見不得人的陰暗勾當,即便屠戮婦孺也在所不惜。
因為常年在馬上征戰,姜嘯之身上肌肉虯結,薄薄的細料西服穿在這樣的身體上,像隨時都有可能被掙開了線。這讓宗恆不由想起這男人之前在朝中,那身大紅綢絲繡雜花、前後麒麟補子長袍的官服,現在看來,似乎大帽鸞帶之類的才更適合姜嘯之。
“其實這身衣服,皇后也說難看。”姜嘯之眨了眨眼睛。
宗恆吃驚:“她肯和你說話了?”
“說了,不過都是挺難聽的話。”姜嘯之笑了笑,“昨天,她罵我是流氓。說,穿了西裝也還是流氓。”
宗恆也笑,武功侯、錦衣衛都指揮使姜嘯之,竟被罵成是流氓,這也是聞所未聞的事。
“她幹嘛發這麼大的火?”
“因為我跟著她。她走哪兒我跟到哪兒。”姜嘯之想了想,“還有一次,差點跟進了女廁所。”
宗恆也被逗樂了。
“其實流氓這種稱呼不算太壞。”他安慰道,“現在的詞兒,意思都變複雜了。”
“可不是。比罵劊子手強。之前她跳著腳罵我是劊子手,說我作惡多端,罄竹難書,早晚要遭雷劈。”
宗恆搖頭,縈玉這話說得太難聽了,虧得姜嘯之是如何忍耐下來的。
“往後打雷不要使用手機。”宗恆想了想,“座機也不要用。”
“她還說我太邪惡了,老天會懲罰我的,還說,我走大街上,都得被電線杆砸個腦袋開花。”
“她說話真過分。”宗恆搖頭,“這一次又是為什麼?”
“大概……我派了太多的人守著她。”姜嘯之想了想,“後來我也覺得挺虧的,付了那麼多賬單幸好只是必勝客,不然我得像井遙一樣賠個底朝天了。”
宗恆笑了半天,他完全能想象,當厲婷婷推門走進必勝客,看見整整一屋子的錦衣衛,她會產生何種荒誕的感受。之前皇后本來就一直在干政,錦衣衛的人她不可能不熟悉。
最後他索性安慰道:“皇后最近心情不好,嘯之兄別放心上。”
“皇后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姜嘯之淡淡地說,“當年要不是咱們攻破京師華胤,她爹也不會懸樑自盡。”
這話,宗恆的確沒法反駁,當年伐齊的幾大功臣,姜嘯之列於首位。大延朝最終能定鼎中原,姜嘯之對此有不可磨滅的功勞,甚至攻破京師華胤,第一批闖入舊齊皇宮的人馬,就是姜嘯之的手下。身為亡國公主的皇后,也才會對他恨之入骨。
“王爺在寫什麼?”姜嘯之走到電腦跟前,好奇地看了看顯示器。
“上半年工作報告。”宗恆看看時間,他將文件存檔,站起身關掉電腦,“正好你來了,咱們去看個東西。”
他說完,取了一件白大褂丟給姜嘯之。
倆人從辦公室出來,姜嘯之問:“王爺,咱們去哪兒?”
“停屍房。”
“……”
宗恆轉過臉,忍笑看著姜嘯之那張僵硬的臉:“嘯之兄怕死人啊?”
“還好。”姜嘯之勉強道,“其實,我怕的是福爾馬林。”
宗恆剛想笑,卻聽見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往走廊窗戶看了看:“糟糕,科長回來了。”
“啊?那我回避一下吧!”
“用不著。”宗恆麻利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口罩,遞給姜嘯之:“戴上!”
姜嘯之以最快速度戴好了口罩,只留了兩隻眼睛在外頭。
倆人走到樓梯口,對面,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正好往上走。
“小宗,下班了還不走?”那男人笑嘻嘻的說。
“科長你回來了?”宗恆說,“我還有點事沒做完。”
“哦哦,好同志,加油幹!”那科長又看看他身後的姜嘯之,“這是誰啊?”
“剛來的實習生,科長你忘了?上個禮拜才分配來的……哦,那次你被梁局拉去喝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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