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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在哪兒 <;1>;
古蒙兒出現在西南國境線上時,高原的風空洞地在她的耳邊響起,巨大的橘紅色落日,染紅了她眼中的靜寂曠野。一頭孤傲的野牛昂著頭顱靜靜矗立在落日中,和她互相對視著,一如久別重逢的戰友。一隻扇動翅膀的天鵝騰空飛起,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大群天鵝向雪峰下滑翔,風聲如嘯,在古蒙兒耳邊吟唱著高原的色彩和神秘。
瘦弱的古蒙兒身著登山裝,揹著巨大的行囊,步伐紛亂地向著天鵝方向追去。
一大群野馬沿著如網的河流向前賓士,蹄聲如疾,野馬很快追上一群躊躇滿志的野犛牛,又以如風的速度把野犛牛丟得老遠,野馬又追上了一大群驚慌失措的藏羚羊,與藏羚羊比肩賓士,古蒙兒被拋得遠遠的,很快她看不見天鵝,也看不見野馬,她的步伐更亂了,也更快了。她要去尋找一樣屬於她的東西,她穿越了一座又一座城市,終於尋到了這片草原,她無法停下來,她需要繼續尋找,不停尋找。
槍聲響起來了,一下,然後是連續數下,動物們亂了。藏羚羊和野馬,亂蹄濺起泥水,被拋得老高,有幼小的動物被踩倒,它們的母親拼命逆著狂奔的同伴,試圖返回它們身邊,但沒成功,被撞得東倒西歪。高草中驚飛起來的黑天鵝,亂翅扇起草屑,被高原的風帶到了古蒙兒的身上、腳下。槍聲對古蒙兒一點都不影響,她興奮了,沿著黑天鵝的方向疾走著。
高原上的通訊像是捱了槍,中斷了。電流聲怪異地尖叫著,隱約的槍聲繼續,一下又一下。隨著槍響,動物凌亂得更厲害,開始四下散落。
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
“52號地區……羚羊群突然向北,越過扎達湖……”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也響起來了:
“什麼方向?扎嘎湖的哪個方向?”
“不是扎嘎湖,是扎達湖。50號地區有血跡,無法判斷,不是屍體,沒有屍體,那裡什麼也看不見,第十七巡邏隊正在追蹤,氣候正常,第三雪豹群少了一隻,是卓瑪,那個年輕的媽媽,它沒有回到豹群中,雷明頓快速彈,是雷明頓,找到幾枚彈殼,痕跡不清,棟兩兩方位可見紅雲。”
槍聲、男人的聲音都沒有影響到古蒙兒,她還在追趕黑天鵝,她一邊追,一邊在喊:“你在哪兒?你們在哪兒?”
最後一抹日頭已經快落入地平線下,如網的河流上閃爍著無數耀眼的光芒,古蒙兒在草原上奔走著,她還在喊:“你在哪兒?你們在哪兒?”
周邊的一切與古蒙兒無關。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一章 你在哪兒 <;2>;
夜幕降下來了,在西南國境線上的零號界碑前,中方軍犬九毛九正在和Y國邊防軍的一隻軍犬打擂臺,Y國邊防軍的軍犬敗回去了,九毛九精神抖擻,揚揚得意之際,Y方的五隻軍犬都衝過來了,它們虎視眈眈、血眼圓瞪。勢力不相當,一比五,九毛九以一擋五,撂倒對方一隻,還剩四隻。九毛九是一隻老軍犬,肩塌腰陷,左耳不能支稜,耷拉在一旁,樣子顯得有點兒可笑,根本不像是能打架的樣子。對方則一律年輕,個個鬥犬的胚子。九毛九寡不敵眾,被對方團團圍住,遁地無門。
Y方陣地那邊,偽裝網後杵著一支支森森的槍口,子彈嘩啦推上膛,槍口迅速移動,士兵緊張地對話著:“少校會讓他老婆燉一鍋狗雜碎。我敢保證,那是一頓美餐。”
中方一邊,博古拉哨所的中尉副連長安志民、一班長王全貴和陶煥等人緊張地盯著九毛九。
安志民喊著:“叫九毛九回來!”
王全貴回答說:“郝老兵不在,誰的話它也不聽!”
郝老兵是郝大地的外號,博古拉哨所的官兵們都喜歡喊他郝老兵,他在博古拉哨所待的時間最長、資格最老,九毛九隻聽他的話。
安志民急了,他又喊:“通訊員,快叫連長!”
連長肖沐天沿著交通壕往零號界碑方向貓腰過來,他伏身壕溝,緊盯界碑方向。有兵把頭埋下,抽搐著肩膀,他們都在擔心九毛九的安危,九毛九自己不回來,兩國之邊境,任何一方都不能踏進半步,它以一對五,會當烈士的。郝大地下山去了,還沒有歸隊,如果在他歸隊時,看不見九毛九,郝大地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這些值班的兵。這些兵都緊張地盯著九毛九,都恨不得衝上去救九毛九。安志民喊:“都不許動!誰都不許動!誰動我處分誰!”
一隻Y方軍犬退出戰鬥,抽搐著爬向一邊,九毛九被剩下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