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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諾沒有說謊,她在刑莫羈身上吃的虧何止萬千,這人深知自己有仇必報的脾性,他對她的戒備又少得了多少?
〃萬物相生相剋,若上天當真如此決定,就算老夫有心,也是無力迴天。〃
這話大夫說得深奧,不單是徐諾聽不懂,圍在兩旁的兵衛也是一臉的疑色。
接過大夫遞給自己的湯藥,徐諾湊到鼻下嗅了嗅,嗆人的氣味即刻充斥鼻間,她輕咳數聲後,連忙將藥碗湊近刑莫羈,惡意的扳開他的唇畔,重重的往裡灌,平日刑莫羈就沒給過她好果子吃,如今遇上個百年難得的好機會,她不好好掌握著凌虐他的咽喉,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徐諾的動作粗魯,舉止間像是要制人於死地的狠厲,看得一旁的兵將汗液狂漂,直想上前阻撓。
本以為只要徐諾出馬,必定是事半功倍,但不知為何,任著徐諾使出了吃奶的勁,仍然扳不動他分毫,眼見一大碗湯藥快要見底,卻依然不能喂入半口。
徐諾惱了,趁著刑莫羈昏迷著,重重的往他的臉頰上掐去,聽到身後一陣抽氣聲,這才意會到帳子裡還有其他人,便悻悻的收回作亂的手。
面對滿屋子裡兵士臉上的鄙夷,不服輸的天性猛的冒出,徐諾瞟了眼碗裡的半口湯藥,哼了聲飲入喉中,轉而貼上刑莫羈的唇畔,舌尖輕柔的挑開他緊咬著的牙關,於眾目睽睽之下,將湯藥喂入他的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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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鴻飛
第八十一回 鴻飛
眼裡閃著抹勝利的光芒,將嘴裡的湯藥喂完後,她起身笑眯眯的瞅著後頭那一群眼珠子就差沒蹦出來的古董男,怎麼?如今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吃他們頭兒的〃豆腐〃,這幾個平日就看她就不順眼的傢伙不給點〃表示〃?
老大夫先是一愣,而後回過神輕咳數聲,掃視一遍帳子中的人,悄然由身後端出另一碗湯藥,輕咳道:
〃姑娘,這一碗……也有勞了。〃
聞言,徐諾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退後,遲遲不肯接過。
〃老頭,我已經餵過了。〃
老者面色波瀾不驚,將湯藥擱上徐諾微張的手心,笑眯了眼:
〃這藥補身,對刑將軍的病情只會是有利而無害。〃
刑莫羈的下屬們早時對徐諾也頗有戒備,而後卻在發現這法子能讓刑莫羈乖乖吞下湯藥時,也就噤聲著退後。
眼見無人出來阻止,徐諾只得認命的接下大夫遞過來的湯藥,這夥人的意思很明白,如今寄人籬下的是她,白吃白喝的也是她,所以她只有給他們偉大而神勇的刑將軍〃捨身取義〃,奉獻朱唇的份!
自此後,徐諾每日除了洗衣做飯,還增了份兼職,就是伺候刑莫羈喝藥。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為難她,每次站他床頭往他嘴裡灌時,他死命的不開口,她就死命的要把他的嘴巴扳開,這一來一往的,每每都會花上好幾個時辰。
幸運的是,有了刑莫羈做擋箭牌,徐諾得以正大光明的呆在他帳子裡而免去勞動後的痠痛。
這日,徐諾從大夫那熬了碗湯藥,打算給刑莫羈送去,喝了幾天的藥,再加上刑莫羈恢復力驚人,傷勢也好了七七八八,但唯一讓她想不通的是,療養了幾日,卻始終不見刑莫羈轉醒。
而且……
每每想起自己給他喂藥的過程,就不免臉紅心跳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每次給刑莫羈喂藥,這斯是越來越不肯合作。
心底升起抹疑色,眼見刑莫羈的帳子就在幾步外,徐諾便沒多想的快步上前,撩開簾幃走進去。
密封的軍帳一片昏暗,只餘少許晨光透過簾子的縫隙映上桌緣,茶几上凌亂的擺著幾副未收拾妥當的瓷杯,缺角的杯子顯然是用了很多年而捨不得換的。
刑莫羈生性節儉,行軍打戰多年,來來去去就幾件舊衣,前些時候,當她跟他單獨呆在一起時,嫌無聊,找來針線縫縫補補的倒也讓她生出些興致來。
刑莫羈旁邊坐著一人,從身形看那人應該是個男子,高大的身子背對著她,致使她瞧不出這人的身份。
那男子似乎沒察覺她的到來,不發一語只是對著床上昏睡的人發呆。
輕手輕腳的放下手中的藥碗,她輕咳數聲,那人聽後驚了下,匆忙的回身,徐諾這才看清他的長相。
他不就是那日跟在大夫身後小聲嘀咕她的……
〃鴻飛?〃
徐諾試探性的問,她記得老大夫是這麼稱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