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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頭,不放心,又問:“那人確是死了?”
嶽海乾脆將來龍去脈細說了一遍:“那人出了山門,便藏身在一塊大石後頭,不住探頭探腦。我早將一枝箭放在身旁備著,待他打呵欠時立馬開工,一箭便釘在後心。隨即我又抽出一枝,衝到近前,對著他後腦又是一箭,便是大羅金仙也活不得了。待我將那人掩埋時,他已是渾身冰冷,再無一絲涼氣了。”
“搜出的東西呢?”
“全在這裡。”說著,嶽海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又要再掏銀錢。
馮虞接過腰牌,說道:“銀錢你自留著,我只要這個。”說著,低頭仔細觀看,果然是東廠申字號番子銅牌。馮虞想了想,往懷裡一揣,“埋在何處,帶我去看。”
第七十六章 使勁吹
嶽海帶了馮虞到了路邊林子裡,指了指一處略有些隆起的地面,“就在這裡。”
馮虞尋了個稱手的石塊,將土撥開一看,果然是昨晚那人,又將土填回踩石,轉身離去。走到昨日經過的石橋處,覷準一處漩渦,抬手將那腰牌拋了進去,拍了拍手,回身對嶽海說道:“今日之事,便是父母妻兒也不得吐露半句。記住了?”嶽海使勁猛點頭,兩人這才回御茶園。
這會兒一干人等陸陸續續地都起來了。親兵們發現睡了一宿長官沒了,正跟沒頭蒼蠅似的四下亂竄,遠遠的看見馮虞帶了嶽海溜達過來,一個個長出了一口氣。周百勝趕忙迎上來問道:“大人,一大早的上哪兒去了,我們一通好找。”
馮虞笑了笑:“山裡清氣足,起得早了些,便讓嶽海陪著,四下裡隨意走走,又尋通豁之處採氣,回得遲了。是吧,嶽海?”
“啊?!哦。”嶽海聽得一楞一楞的,咱們這位大人說瞎話還真是不打草稿。
周百勝也聽呆了。馮大人還會採氣?從前怎麼都沒聽過這一說呢。“對了,大人。昨晚那人一早也沒影了。”
“他是京中密使,昨晚只是借宿。想來是要務在身不敢耽擱,一早便離了。不必管他。”
馮虞又到王守仁院中察看,這位剛起來,一邊繫著衣帶,一邊在院裡溜達。看見馮虞過來,連忙大招呼:“哎呀,馮大人,起得早啊。”
“彼此彼此。伯安先生昨夜可睡得好?”
“有大人派了親兵守夜,這些日子還是頭一回睡得如此安穩,一覺便天亮了。”馮虞聽了竊笑,要不是昨晚因緣巧合替你解了一難,只怕是再也醒不得了。只是施恩圖報非君子,這一節也就沒必要說與王守仁聽了。
“今日先生有什麼安排?武夷山水秀甲東南,我們便各處走走,細品此地山水人文,如何?”
“甚好。不想錦衣衛中還有大人這等風雅人物,倒是出乎伯安所想。”
用過早飯,馬貞陪著王、馮二人往山中行去。置身丹山碧水,王守仁的心境立時不同,一路上高談闊論,談笑風生。直至行到六曲響聲巖,立於朱子題刻“逝者如斯”四字前,聯想家國遭際,痴痴望著,一時無語。半晌方才吐出一句:“道之不行,理存何方?”隨意往邊上一塊石頭上一坐,托腮凝思。
馮虞看著這位思想者的背影,搖了搖頭,將馬貞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庚年兄,已近午時,麻煩兄臺就近安排些酒菜,待會子便在此地用餐吧。”
馬貞答應一聲,自去準備。馮虞又轉回來,看著王守仁的側影,過了一陣子,忍不住說了一句:“先生又在格物窮理了嗎?”
王守仁聽到問話,卻不抬頭,只是喃喃說道:“十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只見人慾何見天理?”
馮虞哂笑:“滿朝大儒,未必便無人窺見天理,只是見天理又如何?敢行麼?能行麼?”
王守仁猛地立起身形,不錯眼地瞪著馮虞:“人慾難滅,天理自然難存。”
“敢問伯安先生,人慾如何能滅?”
“不能。”王守仁的聲氣低了下來。“天下不治,人心陷溺,故大道不能行。只是如何能滅人慾?先賢教誨,格物致知。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我自格竹以來,十年求索不得寸進,一般人等又如何?成聖成賢何其難!”
王守仁的語氣漸漸地激動起來,伸手一指石壁上“逝者如斯”四字,“人慾如水,浩浩湯湯,能逆乎?”
馮虞應了一句:“逆水行舟,何如順水推舟?”說出這話,陡然間,馮虞心念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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