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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甲,珠玉嵌成的蓮花經重重磨製,只能用栩栩如生來形容,那張揚繁複的金盔竟讓馮虞生出仰視朝陽之感。原本在馮虞印象中明豔得有些做作的衣甲,由這些匠師巧手精工,竟然是如此得華貴凜然,令人生出一般頂禮膜拜的衝動。不難想見工匠們為此耗費了多少心力。
莫名地,馮虞竟覺著眼角有些溼潤,驀地轉過身,對幾位匠頭工首深施一禮:“諸位有心了。虞感激不盡。”
這幾位工匠可從沒遇著如此客氣的官兒,唬得趕緊上前攙住馮虞。“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可是折煞小的了!大人平日厚待照拂我等,正是圖報效力之時,盡些心力本是該當,怎敢當如此大禮!”
一位老工匠更是淌下淚來,“小老兒操這營生四十年,便沒遇過如大人一般高看咱們匠人的好官。隔三岔五地提工錢,加酒菜便不說了,每回見著咱們無不是和和氣氣,加派活計還打著商量,是真拿咱們匠戶當人看呢!”
那管事也在一旁說道:“大人。工匠們是真心念著大人的好處。原本這套盔甲數日前便已製得,大傢伙一商量,這盔甲如此華美,卻非大人穿用,心中總有些不得勁,便央著小的到軍中又領了一套戰甲,為大人精心打磨修飾了一番。”說著,他緊走兩步,將第二塊綢布掀起。
第一百二十五章 華胄
大明軍中,各級官佐戎服甲冑各有規制,原本俱由軍中配發。醉…露…網不過,永樂之後,富庶軍將自行備甲的卻是越來越多,必經自尋良匠度身定做的甲冑比軍中大路貨要精良華美許多,只要不逾制也無人指摘。此時展現在馮虞眼前得這副甲冑便足可稱得上是令人驚豔了。
明軍頭盔分皮弁、鐵盔兩種。鐵盔就形制來說,大略可分成御林軍專用的水磨鎖子護項頭盔,一般兵士戴的高缽大眉庇鐵盔,官佐則多戴抹金鳳翅盔、貂纓尖塔或缽形水磨盔兩種。朝陽坊工匠精緻的這一襲甲冑,頭盔用的是三道油黑磨漆面的缽形水磨盔,盔沿、脊柱、纓管皆用金漆刷磨,纓管中插兩隻雪白的孔雀翎,居中一面指揮僉事品階旗。左右盔面上還各嵌一隻鎏金漢瓦當白虎圖紋。盔側字尾著黑色綢質護領,護頸、護耳,上繡金絲雲紋,密綴鎏金泡釘。
身甲則用黑色綢面綿甲。所謂綿甲,早在宋代便在軍中出現,以布為表裡,內裝棉花,用粗綿線橫直逐行縫緊,再放入水中浸透,取出後鋪在地上用腳瑞實,以不胖脹為度,曬乾則成“胖襖”。在“胖襖”裡頭釘綴金屬甲片,就是一件完整的“綿甲”了。綿甲對火器、弓矢勝於一般鐵甲,穿著又輕便,夏日耐潮冬日保暖,近些年來在明軍中裝備量漸增,尤其是南方駐軍,有取代鐵甲之勢。
經過匠人精製的這身綿甲與一般軍將比起來又好看了許多。護肩、護膊、甲衣、護裙、護腹俱是黑綢做面,金線包邊,密綴金釘、內襯精鋼甲片。護肩、護裙、護腹上各以金絲繡上漢瓦當白虎間雜雲朵圖樣,甲衣當胸更是鑲著一隻海碗大小的鎏金虎頭。據那匠頭解說,這鎏金虎頭是精鋼打造,較一般銅製護心鏡更牢靠許多。更絕的是,那一對虎眼竟是用兩塊大小色澤幾乎一般無二的卵石狀墨玉嵌入。
馮虞看了果然是愛不釋手。外形威猛華貴是一面,綿甲比一般四十來斤的鐵甲可輕巧了許多。當下他便讓親兵幫著披掛起來,到了院子空曠處,拔出腰刀舞弄開來,果然服帖。一趟刀法耍完,馮虞脫下盔甲,衝著諸位工匠一拱手,“諸位有心了。果然是合身。不過,本官倒有個想法。有兩處可略作改動,或許更好些。”
馮虞指了指甲衣肋部,說道:“這綿甲腹背皆有甲片屏護,唯有兩肋是個空當。這邊若是與護腹一般綴上兩片護肋,豈不周全?再有……”他又拎起一隻袖管。“這袖子遮到腕部,雙手卻是無遮無攔,若是做個馬蹄袖,將拳掌蓋住,便萬無一失了。”
眾人聽了,拍手叫絕。“大人果然是了得。百十年來這綿甲俱是如此形制,卻叫大人今日一眼看出破綻來,我等佩服!”
馮虞連連擺手:“過譽了,過譽了。”心中卻道:這個沒甚稀奇,後世滿洲八旗所用鎧甲便仿的明制,若說有所創新,也就是這兩處了,不過確實是恰到好處。
“這事不難,大傢伙趕趕工,三五日便得。”那管事當即拍胸脯打包票。
馮虞拍拍他的肩頭以示嘉許,之後意猶未盡地繞著放回架子的這身甲冑來回轉過幾圈,“著這鎧甲,戰袍、披風也得配上。戰袍麼,本官自有錦衣衛黃袍。嗯,就欠了披風。回頭著落忠叔身上便是。”
大凡身為武將,必對三樣東西見獵心喜,一是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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