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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這對清正官員來說,實在是夠狠了,輕易便是傾家蕩產。最慘的是前戶部尚書韓文米,與劉瑾頂著幹,給一氣罰了千石,輸大同。不久,又借其他事項,再罰三百石。除韓文之外,據說今年挨罰的大小官員已經有六百多號了。這罰米還有時限。在京的限一月,在外及去任的,自文到之日算起,依著路程遠近,定限赴倉輸納,違限的還要加罰。時限一緊,不賣家產還有什麼出路?
說起來,林泮被逼致仕罰米,起因便是劉瑾修豹房。這主意最早還是自己給出的,馮虞越想越不是滋味,卻又不敢明說。不行,總得幫上一把,否則只怕心下難安。只是這話該如何來說,卻是頗費思量。看這老頭也是個倔強的,話說得若是不對路,只怕人家還不領情了。
“您老為何不向親友籌措些個,暫渡難關,日後再還不遲啊。”
“呵呵,老夫落魄,一般人可是避之唯恐不及。那些親朋故舊,一來也都不是什麼大戶,二來麼,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啦。若是給劉瑾察知,還不知再生出什麼花樣,若是連累他人,更非老夫之願。”
“既是如此,不知您老致仕後有何想法,總不成日日悶在家中吧?”
“這個麼……老夫倒不及細想。不過,總歸是要尋些事做。編些書稿也好,開個書堂也好,若是就這麼讓胸中所學帶進棺材板去,想想也真有些不甘。只是此難未了,這些念頭也只好先擱一邊了。”
馮虞靈機一動,說道:“晚輩倒是有個主意,不知合適不合適。”
“請講。”
“晚輩其實早有個念頭,想發起個文社。不過呢,這文社卻不講風花雪月,專延請些洞徹經濟學問、明晰山川地理的真才實學,專研鄉土民政。您老知道,咱們福建山多地瘠,偏居一隅,自唐以來,唯藉通海興商而發達。自洪武年間,一道禁海令下來,福建就此貧蔽。百年來民亂不息,私商四起。晚輩身為一省錦衣衛首腦,負有綏靖地方之責,常常是夜不能寐。思來想去,總覺著單憑著殺伐偵緝不能濟事。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總還要為地方百姓尋個生計出來。若能餵飽肚皮,各有正業,哪個還乾造反的勾當?”
林泮一拍大腿,“妙啊!馮大人果然有心,愛民如子,更難得的是通時務。老夫為官多年,也見過不少清正的官員,只是許多是讀死了書的,正則正矣,卻未必是能吏。看不清事理是一則,好容易出些主意來,卻是驢唇不對馬嘴,好心辦壞事。你的意思老夫明白,是想讓老夫挑頭,號召些人老心不老的來,幫著你指畫參謀,對吧?”
“嘿嘿,您老果然高明。晚輩正是這個意思。您看……”說著說著,一黑一白兩個腦殼便扎到一塊兒去了。
離開林泮府宅,馮虞一路上眉飛色舞哼著小曲,邊上親兵可是難得見著如此情形,湊過來問道:“大人,今日因何如此亢奮,莫不是方才那老頭送您金子不成?”
“什麼老頭老頭的,人家是致仕不是免職,那名分還在呢。再說了,你看看人家,也算是居官數十載,家裡有件華麗些的傢什沒有?如何能給我送金子,一派胡言亂語,邊上待著去。”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不多遠,馮虞想著想著,忍不住又樂開花了。原來,方才馮虞已和林泮商定,花二百兩紋銀買下林泮的小院,在此之外,每月再開支二十兩銀子,供林泮召集文社之用。至於文社的活動地點,便放在林泮那院子裡。林泮身為文社召集人,平日裡自然便居留在原住處,不必擔心無處容身了。
那院子若是拿到市上出售,又是如此急迫,能賣出個六七十兩已是難得了,馮虞出到二百兩,自然是變著法子要幫林泮交輸罰米。原本林泮還要推拒,馮虞只說是望林泮能一心辦起文社來,便是為桑梓鄉親造福,身外之物,無需顧忌太多。如此費了番口舌,總算是將林泮說服。
對馮虞來說,幾百兩銀子的花銷,便籠絡了一批能員宿將作智囊,在八閩士林的聲望也必會水漲船高,日後不必再為班底薄弱而坐困愁城。如此算來,今日送喜帖送出的這筆買賣確實是划算得離譜,沒事偷著樂便也在情理之中了。只是礙於林泮如今這般境地,卻不宜在馮家喜宴上拋頭露面,那張帖子,卻是省了。
此間事了,下一站便是林瀚居處。林瀚祖居位於福州府南門外南臺島上。坐渡船過了閩江,一行人來到濂浦,遠遠的便看見鎮口豎著一座高大的木牌坊。身邊親兵點指著那牌坊說道:“大人,這牌坊便是福州府去年為林瀚家新建的,當地人稱‘世尚書’牌坊。哪知今年那林瀚便倒了。”
馮虞催馬上前細看。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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